那個女孩更羞澀了。
她接受到暗示,試探的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並沒有粘在我身上,她微微的側了頭,長卷發堆在肩膀上,弧度溫柔,眼角清晰濃重的眼線遮住了韶華本來的光彩,她的唇蜜閃著淡金色的光華。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睛盪漾著不能遮掩的青春氣息。
小鹿一樣的透著寫令人愛憐的膽怯,試探,和未被傷害過的善意。
我因為這樣的眼神,柔軟下來,她咬了咬下唇。慢慢的湊過來,顫抖著握起了我面前的紅酒,心驚膽戰的露出個走形的微笑,結結巴巴的搭訕
“我。。。你。。。。你能請我喝。。。。杯酒麼”
尷尬道僵硬,也許我輕率的拒絕會令她無地自容,只好將笑意盪漾在嘴角,溫柔的對待這樣豎著毛的小動物。點點頭。
她染著黑色指甲的纖細手指,便緊緊的握住酒杯,認真的對著我剛剛喝下的印記喝了一口。濃密的假睫毛安安靜靜的垂下,猶如蝶翼,倒也真的有些安靜美好的味道。
脂粉香,香水味兒,粘膩的唇彩,假睫毛,這一切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都不重要,也許今夜我可以試著去釋放窒息的壓力,哪怕清醒之後是更加茫然的孤獨。
緩慢的握住她冰涼柔軟的手,感覺手心微微的汗溼,微微前傾,試探著與她呼吸相纏,迷離的燈光下,女孩巴掌大的小臉微微揚起,閉上了眼睛,有一種獻祭一般的純潔勇敢。頓了頓,我知道,也許一吻下去,我對原佑的堅守便會有所缺失,也許,就因為這樣微小的蟻穴,會慢慢的潰敗了我所有的堅持。
可是貼進這樣的體溫呼吸的時候,我驟然感覺到自己的孤獨。
貼上溫暖的嘴唇,突然想起我和原佑在一起的第一次,他躺在我身下,疼痛得眼角鼻尖粉紅,那雙眨著汗溼睫毛的眼睛黑白分明,帶著男孩特有的清晰堅定,霸道溫柔,他說,梁楓,我愛你。
心,突然一痛,鼻尖泛酸,閉住溼潤的眼睛,我和我不知道姓名的女孩唇挨著唇的親吻,我沒有瘋狂的擁抱住她,我只是握住了她緊張得冰涼汗溼的手,我沒有撬開她的牙關,我只是輕輕的舔吻著她的雙唇。
這是一個,好似初戀情人般溫柔的纏綿的吻,認真而虔誠。只是不是為了祈禱愛情。
離開的時候,她縮在沙發裡,捂著雙眼,眼淚從指縫裡流下。
我拿出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現金,在馬冬無比震驚的眼神中,獨自離去。
原佑給我打電話,醉醺醺的命令我去城東的半月酒吧接他,立刻,馬上。
半月和風藍不同,半月更加瘋狂開放。
走進去的時候,滿眼都是在燈光下晃動的人影,音樂震得心跳。定了定神,隨著侍應生分開擁擠瘋狂的人群,一路上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摸了多少下,終於到達。
原佑的就坐在圓形沙發裡,肥肥的黑色牛仔褲,晃著銀燦燦的掛墜,簡單的棉質白襯衫前襟扯開,深咖啡色的頭髮向上定型,露出和他懷裡的女孩右耳上一模一樣的血紅色寶石耳釘。
他繫著帶的牛皮短靴踩在茶几上,斜眼看了我一眼,和他身邊的一眾少年漫不經心的說
“我表哥”
那群醉醺醺的少年沒有表示,他懷裡的黃頭髮女孩挑起畫得像貓一樣的眼睛冷淡的瞟了一眼,原佑一抬下巴
“表哥你先到那邊坐一會兒”
侍應生一聽,立刻在紅色的環狀沙發邊上,加了一隻紫色的單人沙發,簡單的問
“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搖搖頭,那侍應生就走開了。
撐著頭,滿眼群魔亂舞,很快便懨懨欲睡,已經十一點了。原佑他們還在那邊興致勃勃的甩著撲克,朦朧間,驟然聽見那邊一片歡呼,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吼著
“親嘴兒,親嘴兒!!”
眾人中,原佑站起來,一把將那女孩拉進懷裡,狠狠的吻下去。
疲憊之餘,微醺之間,注視著他們,微微的笑起來,一年多過去了,原佑還是那個活力四射的原佑,不會因為鋼琴改變,也不會因為梁楓改變,令我十分欽佩。
原佑放開女孩,放開女孩徑直向我走來,他笑得十分漂亮
“表哥,我帥不帥?”
我點了下頭。
原佑攥了攥手指,微笑的眼睛裡摻雜了我看不太懂的激烈悲傷。
“那是我女朋友”
我站起來,衝她點點頭,回過頭看原佑
“你們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