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漢子一臉的正氣,一圈鋼鬤讓整個人看上去又像個莽夫。用手捅咕了好幾下也不見有動靜,這下子讓石頭犯了難。不管不顧吧,自己良心不安。當時三大爺要是也不管不顧,就沒有現在的石頭了。管吧,這個人就差腦門上刻上兩個字:麻煩。深山野林的半夜有這麼一個壯漢出沒,這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採花賊,難不成還是個無心睡眠出來賞月的?
鬥爭半天的內心終於還是良心贏了,石頭拖著壯漢回到山洞,本就飢腸轆轆的他整個人都虛脫了。半路石頭就準備放棄了,因為這個壯漢的身體已經有點凍手了,石頭都以為他拖著的是一具屍體。但用手試了試鼻息,還是有熱流。但當離火堆越來越近的時候,明顯感覺手上半死不活的傢伙有了生氣。不可思議,烤烤火就能活命?
牛二終於被兩個人折騰出來的動靜給吵醒了,睜大了一雙牛眼看看石頭,又看看壯漢,十分不理解。
“石頭,這個不能吃的。雖然他也有肉,但村長說吃了人就會被所有神給遺棄,死後只能被放逐到病的領地,再也不能輪迴。”
這段長長的話第一次讓石頭知道自己還是太膚淺了,能有這麼多新的名詞出現。證明自己之前的所有打探都是個笑話。文明不是不存在,而是你接觸不到。石頭做了一個歪頭伸舌頭的動作,表示他快要死了。然後雙手做了一個拖拽的動作,表示自己是救他回來的。村子裡不成文的規定,見到同類受傷是要伸出援手的。感謝這條鐵律,它救了石頭和壯漢兩個人。
“可是這個傢伙都已經成年了,按照約定是可以不用救他的。”
原來還有這個附加條款,就說都要按照援助這個規定的話,這方世界就不可能有任何的爭鬥,那上個月與隔壁村子的‘戰爭’就沒有了任何法理上的基礎。對於一個違背共同鐵律的行動,村民們就不會在得勝後欣喜若狂的開了三天的慶祝大會。等等,剛剛牛二說了個之前從沒有聽說過的概念:病的領地,約定。病是誰?它住哪裡?它是神的人一種,那其他神是什麼?約定最少需要兩個物件,那麼是跟誰的約定?為什麼要有這個約定?約定了這個東西是為了什麼?石頭第一次有點想給自己的鼻子來那麼一下子了,因為他沒有辦法靠比劃來表達他心中的這些疑問。在自己的頭腦中風暴了半天的石頭終於想到一個可以透過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問題:為什麼呢?
直勾勾看著牛二的石頭讓牛二的白眼珠子都翻出了天際:“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祖輩一直都是這麼說的,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你個石頭安靜的躺著就好,幹嘛要知道為什麼呢?”
牛二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語氣也越來越重了。在兩個鬥雞眼的眼神交流中,躺在火堆旁的火十三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石頭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觸控到這方世界的真相了,從牛二不耐煩的語氣中,他感覺這個傢伙可能想要掩飾什麼東西。這個傢伙其實一點都不傻,能知道掩飾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人一定不是個傻子。
“我是個傻子,我為什麼要知道這些東西呢?”
牛二的語言再一次讓石頭抓狂,懂得用傻子作為擋箭牌的人,誰要說他是個二傻子誰就真的是個二傻子。石頭用直勾勾的眼神再一次抗拒牛二敷衍的態度,今天你要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就一直看著你。
“我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就是個傻子,你看見那個好人會跟傻子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