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得極好!”
聽到這聲音,艱難起身的楊延昭卻是笑了,眼下這情形,佛宗定然不會留下活口,與其卑躬屈膝,倒不如挺起腰桿,即便是倒下,也要有他人不可被褻瀆的孤傲。
聞言,那黑衣人轉過了臉,目光冰冷,盯著他許久,如同是看著將死之人,眼中竟生出了些憐憫。
風吹撫著河邊的野草,跳動著還未熄滅的篝火,也揚起了黑衣人的衣襬與那閃爍不定的身形。。 。
“既然你不願倒下,那便去死吧!”
又是直摧心神的強大氣勢,楊延昭很想躲閃,可身不由己,他早已是動彈不了,胸口的玉虛此刻半點動響都沒出現,更是絕了他心裡最後的期盼。
既是如此,便聽天由命了,聽著耳邊幾女的驚呼,將帶血的嘴角邊往上翹出了個弧度。這笑意帶著輕視與不屑,不禁使人心神恍惚,放佛即便是身居弱處,但依然有著睥睨一切的從容。
無惶,無恐,更無跪拜乞命。
也正是這笑意的出現,那出手的黑衣人粗眉皺起,眼中寒光更勝,拳勢又漲了幾分,撕裂著層層空氣,徑直的砸向楊延昭的胸口。
數丈遠,倒地的郭淮額頭上滿是汗珠,猛然睜開了眼,正yù躍起時,卻見一道飛劍急速飛過,劍身泛著幽幽冷sè,在黑夜中猶如毒蛇吐信,直撲襲向楊延昭的黑衣人。
“嘩啦!”
急速往一邊退散著,那為首的黑衣人胸口已被劃開數道,雖未傷及血肉,但也顯得頗為狼狽,一直滿是自信的雙目中顯然有了慌亂,只能不斷後退,來避開那緊追不放的飛劍。
見著情形,楊延昭轉過首,不遠處,十數道身影飄幻,迎風而來,只不過數息時間,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一行人皆是褐sè寬袖長袍,髮髻高高束起,身後揹著三尺見長的古銅長劍,為首之人方面闊口,長鬚及鬢,隨風而動,此刻劍鞘已是空蕩無劍,其劍去向不明而喻。
看了一楊延昭,從懷中取出只錦袋來,隨手拋了過去,稍後眼掃過四周,步履輕移飄到數十丈之外的河畔青草之上,竟頭枕雙手,悠然自得對月而臥。
“老人家經不起折騰,既然他們只出了些小魚小蝦,便由你們這般兔崽子來解決了。”
話音落下,便不再言語,而那些得了令的其他褐袍人紛紛拔出身後的青鋒利刃,殺向了佛宗的黑衣人。
雖不明白來者是何人,但既然對方出手相救,也總算是撿了一條命,咳嗽著,楊延昭開啟了那錦囊,卻見一顆溫潤的紅sè藥丸。
絲毫沒有猶豫,將這藥丸放進了口中,頓時化作一道暖意,順著舌齒而下,遊走於筋脈之間,讓他周身疼痛大減,丹田雪海之處更是隱約間多了道勃然而發的生氣。
感覺到這絲異常,楊延昭明白,他這是得了大機緣了,抬首看了眼局勢,佛宗弟子已經被漫天舞動的飛劍死死的壓制,羅氏女正在查探眾人的傷勢。
“延昭師弟,盤膝調氣,切莫浪費了師叔的這顆茯苓雪蓮丸。”
聲音在耳邊憑空想起,轉首望去,郭淮不知在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微微的頷首,楊延昭雖然心裡對他先前的反常有著疑問,但相處多rì,自然明白其中必定有著有緣,而且此刻體內暖意越發的強烈,便不去多想,忙按照郭淮所說,盤膝運功,yù藉此機會來一破困著他許久的通勁。
心神皆沉,五識俱張,楊延昭氣息勻暢,吐納著天地間靈氣,不多時,便融入到了神海之中。
即便未睜開雙目,打鬥場面依然清晰異常,細風之下,似乎看到青草縷縷而動,脈絡清晰無比。
河畔,那褐袍老者似乎睡著了,酣睡聲綿綿悠長,他的身邊,河水粼粼,一眼望去,竟可以看到在深水下水草邊上,幾條小魚兒正愜意的遊動。
再抬首,黑夜依舊墨sè漫漫,遮天掩月,但靈海中卻多了絲明亮,恍如滿天繁星點亮了飄渺靄煙的天辰寰宇。
這種感覺,真好。
正當楊延昭沉寂在這番從未有過的世界中時,胸口那沉寂的玉虛剛閃出了一絲的幽綠,卻被一道急速飛來的黃sè靈符給貼上,頓時,光芒消散,再次沉寂在他的懷中。
“幸好從恩師那邊討來的鎮靈符一直帶著,否者,還真出了簍子。”
喃喃自語著,如同久睡中所發出的夢囈一般,稍後那褐袍老者側過身子,鼾聲微微響著,而遠處的劍影殺招,都與他無關。
那柄最先飛出去的青銅古劍周身鐫刻著雲靄煙塵,寒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