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上課的堂屋。
不用多言,一眾學生都紛紛入堂屋坐下,男左女右,由低到高,而年紀最長的陳明閬與去年收的女徒弟立在兩旁,邊聽課邊協助虞瀅。
第一堂課上完後,虞瀅把陳明閬喊了過來,道:“明日我要去六七日郡治,你今日就準備一下,明日與我一同去。”
霍衙差的話,虞瀅也是上了心的。
原本就是因為世道越發的不安生,所以她才決定三月開始不去郡治了。而這個月無奈如何都得去一趟把事情都安排好,才能應對之後後的事情。
只能多帶一些人去,以確保安危。
伏震不去,家中除了他外都是女人和小孩,現在賊子都翻院來偷盜了,只留他們也不安全。
虞瀅請了認識的壯年,何家兄弟和陵水村的人,再加上這陳明閬,能穩妥一些。
虞瀅回了醫館,沒什麼病人,正欲歸家時,正巧伏危的信也回來了。
伏危離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按照正常行程來說,現在已經回來了。
這是第二次來信。
前幾天是伏危第一次來信,只是一封,現在卻是四封回信。
虞瀅把給自己的信拆開來覽閱。
伏危信上隱晦提了一下週宗主有難,需得留在豫章解決了再回去。
至於什麼難,虞瀅早已不記得了,但卻是知道他們是順利的。
看了信後,虞瀅便拿著幾封信歸家。
把信分別給
了安安寧寧,還有羅氏,幾人收到信都興高采烈的,可等虞瀅從屋中收拾東西出來,一個個卻又蔫了。
大概都看到伏危信上交代說沒有那麼快回來的事了。
早有所料,倒是沒有那麼失望。
翌日一早,聘請的人和醫館的陳明閬,還有兩個女徒弟都來了,兩輛馬車一同去郡治。
在玉縣的時候,虞瀅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世道不安生了,出了玉縣後就更明顯了。
賦稅原本就重,每年除卻最重的賦稅外,還有一些小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因而這才改革一年,猶如病入膏肓,只吊著一口氣的重病之人。
道路上多了很多乞丐,男女老少都有,無一不是瘦骨嶙峋,雙眼空洞,餓得似乎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看到經過的行人和馬車,都虎視眈眈,
看著既可憐,卻又瘮人。
虞瀅懷疑,若不是她這趟出行,帶了五個壯年男子,其中還有兩人帶著刀的情況之下,這些人真的會湧上來把所有能吃的,值錢的都搶走。
刀是虞瀅花了幾兩銀子現買的,就是為了震懾用的。
有幾個瘦骨嶙峋,搖搖欲墜的小孩似乎不怕,又或是大人指使的,他們一路跟在馬車後頭,哆哆嗦嗦的叫喚著餓,行行好賞點吃的之類。
口音是外地的,不是嶺南人。
作為現代來的,在各種影視劇小說的科普之下,虞瀅非常清楚一時好心只會招禍,便把何家大郎喊了過來,讓他提醒一下眾人切莫心軟,也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說了一遍。
一次心軟,只會招來橫禍。
原本有一人心軟想給他們一人半個饅頭,聽到提醒後,不禁出了冷汗。
仔細想想,這些孩子不是嶺南人,若沒有大人看顧著,怎麼可能跋山涉水平安無事到嶺南來?
只怕他一給了,一群人就湧上來了。
路上的乞丐被餓得都已經神志不清了,一心只想填飽肚子。
不怕人多,就怕人多且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