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嚇夏安安不準亂動。
夏安安握緊手中的工具刀,守在她左邊的野獸被鐳射槍貫穿了腹部,看出血量,就算不去動它,應該離死也不遠了。而守在她右邊的野獸,相對來說受傷較輕,傷口分佈在它的左大腿,側腰以及右肩胛。除了右肩胛是貫穿傷以外,其他兩處都只是皮肉傷。
夏安安瞅準機會,便朝她右側的野獸撲了過去。那野獸顯然沒料到夏安安會有此一招,正要跳將起來反撲,鋒利的工具刀刃已然窩心捅入。
溫熱的鮮血溢到手上的感覺,分外鮮明,夏安安垂眼看向漸漸脫力,利爪卻依舊摳著她的戰鬥服的野獸。野獸橙黃色的眼也正看著她,兇狠的,恐懼的,無力的
夏安安沒來由的一顫,那種感覺就仿若她眼下殺的是一個人,活生生的,被她親手宰殺,了結
不等夏安安細想,身後淒厲的怪叫聲起,她猛地抽手拔刀,血濺在了她的臉上,濃濁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左邊的野獸動作遲緩的朝她撲了過來,這野獸的身體狀況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夏安安反手一刀,正好捅進野獸腹部的傷口。
野獸嘶叫著斷了氣,向前的衝擊力把本就重心不穩的夏安安撞倒在了地上。
夏安安順勢仰面躺在地上急喘,心跳的很快,口唇乾澀異常。她艱難的做了一個吞嚥動作,才發現喉嚨口也是火燒火燎。
喘了一會兒,夏安安推開了身上的野獸屍體,扭頭去看樓靖的情況。這一看之下,她的臉色陡然一變。
就只見原本圍著樓靖的近十隻野獸,此刻就剩下了兩隻。這看似樂觀的情況,卻其實並不樂觀。
樓靖喘得很厲害,和野獸群糾纏到現在,他也已經到了力竭的臨界。他用手肘撞開了一隻向他撲來的野獸,卻沒能防住另一隻。
野獸的利爪抓向他的脖頸,他舉刀前刺,野獸撲來的身形在空中偏移,刀刃僅劃破了它的腋下,它怪叫一聲,利爪抓下。一道長且深的血口,從樓靖的眼角,豎直貫穿了整個右側臉頰,仿若一抹血色淚痕留下的悽楚痕跡。
此時被樓靖用手肘摜倒的野獸再次躍起,跳到了樓靖的背上,上肢勒住樓靖的脖頸,下肢盤在樓靖的腰上,張開佈滿尖利齒列的吻,合吻咬向樓靖的脖頸。
樓靖立刻抬手,野獸咬在了他的小臂上,利齒廝/磨,卻無法穿透戰鬥服。
但就算這樣,身上揹著一隻野獸,對氣力幾乎耗盡的樓靖來說,也是一個絕對不小的麻煩。
腋下受傷的野獸撲來,樓靖一隻手根本無力格擋。
眼看著那隻野獸的利爪就要再次抓向樓靖脖頸,而樓靖被他身後的那隻野獸死死的纏著,那一刻,夏安安只覺得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暇去思考,她迅速的脫了身上的戰鬥服,便衝了過去。
處在樓靖上方,伸長利爪與樓靖對峙著的野獸被夏安安撞飛了出去。一人一獸在沙灘上滾了數圈才停下,兩者顯然都有些暈眩。
野獸的恢復力比人類強,不待夏安安爬起身,那隻野獸已經撲到了她的身上,夏安安舉起握著工具刀的手格擋,工具刀被野獸一爪拍飛。
整個人都被野獸壓在了地上,野獸的利爪刺進了她的肩臂,銳痛使得夏安安沉悶的呻/吟了一聲。這低低的一聲,很快就淹沒在了野獸尖銳的怪叫中。
就像在宣告勝利的到來,野獸叫完,用橙黃色的眼盯著夏安安,隨後猛地傾身咬向夏安安細白的脖頸。
夏安安用盡全力掙扎,卻根本掙脫不得,終於絕望,抓了滿手灰白毛髮的手垂下,雙手無意識的抓著沙地上的沙。
野獸張口向她咬來的時候,她絕望的閉上了眼,指尖忽然感受到的堅硬卻讓她一怔。
人就是如此,就算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眼神,絕望的神態,卻在發現哪怕只有蜘蛛絲那樣脆弱纖細的希望時,還是會去放手一搏。
夏安安其實並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手指卻已經深陷進沙裡,而後握緊,舉起,黃沙從她的之風中流瀉而下。一塊稜角突兀的石塊正握在她的手中,狠狠的砸向野獸的頭顱。
‘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野獸慘叫著倒地,利爪鬆開,帶起夏安安肩臂上的皮肉。
夏安安爬起身反撲,掄起手裡的石塊,發狠的不停往下砸。
砸了多少下?砸了多久?溫熱的血濺得滿臉滿身都不自知。
直到有人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輕拍她的後背,用著一種近乎誘哄的口吻說:“都結束了,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