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機甲相沖突時優先選擇機甲的條文;申明技術可以再造;駕駛員的生命無論在何時都是最寶貴的。甚至就這一點難得詳細的做了說明;以夏安安當時的情況為例;在60秒倒計時開始時就可以無條件的選擇放棄機甲,最大限度的保證自身的安全。
夏安安直覺得感到這次的會議內容應該並非帝國授意;而只是樓靖本人的意思。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大概就是這樣體現的。
只是樓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可不認為樓靖這麼做是因為對機甲特殊小組有了某種特殊的理由。
總之,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謎。就好像她也想不透男人那天忽來的舉動的意義是什麼一樣。看不透,猜不著;永遠只能被玩弄在鼓掌中;就像一個跳樑小醜!
仰躺在宿舍的床上;夏安安茫然的盯著低矮的天頂;想到那天的觸感;溫熱的;粗糙的;麻癢的不自覺的伸手去撫自己的唇,只是指尖剛觸及,夏安安茫然的眼陡然清明,像是觸電一般的立刻縮回了手;神色間略帶失措的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夏安安在心中自問。事實上就是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剛剛的那一系列行為。
不等夏安安找到答案,忽然響起的應門器提示音,把還處在神思恍惚狀態的她驚得一跳。
輕吁了一口氣才抬手按下床頭的按鈕。
“哪位?”夏安安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出聲詢問。
“是我,陸成。”透過應門器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的沙啞。
夏安安開了門,就見陸成一臂拄著門框,身體微微向前傾,隨意的站著,那姿勢倒有點模特兒白pose的架勢。金色的刺頭照舊根根豎著,身上本該規整的軍服外套被他當成了披風搭在肩上,裡頭穿著的白襯衫倒還算規整,只靠近頸部的兩顆紐扣沒扣,表面有些皺褶。
前線基地的生活條件不比在米萊,更不比在A區,雖不到做飯洗衣純手工自理的地步,但就洗衣這一塊,軍服是固定時間統一收納統一洗滌烘乾而後分發的,介於母艦所能儲存和再生的動力源有限,也就不可能再浪費動力源在熨燙軍服上了,而男人們顯然也不會想到諸如灑水晾掛除皺的法子。如此一來,褶皺襯衫也就隨處可見了。
當然,在這裡,作為前線唯一女兵的夏安安仍舊是個特例。雖然夏安安知道自己在前線單論性別就已經足夠顯眼了,不應該再搞特殊化,只是外套可以和所有人一起洗,內衣褲呢?即便烘乾時有除異味、殺菌等等步驟,終歸還是怪異。這怪異不僅僅之於她,也之於所有人。所以,夏安安的衣服都是由她自己洗的,據說她宿舍的配置與高層指揮官宿舍的相仿。
“走,去吃飯。”陸成換了個姿勢,捋了捋那頭金刺,垂下了手,臉上帶笑的瞅著夏安安。
夏安安點了點頭,緊了緊身上的軍服外套,跨出了門。
時已入冬,母艦的供暖有限,宿舍內和過道上的溫差不小,夏安安剛走出來便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也不免抬頭問:“這麼穿,不冷?”
陸成側頭咧嘴衝她笑笑,道:“剛跟人練了兩場,不冷。”
經他這麼一說,夏安安才發現他髮際還有未乾的汗漬。
前線基地軍人們的生活,除了打仗以外的日子,便就是等待,等待上級的指示或者對方的攻勢。等待其實也就是無所事事,神經不可能一直為備戰而緊繃,於是某些以不消耗動力源為前提,強身健體的‘娛樂專案’就在高層的預設下盛行了起來。格鬥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容易著涼。”夏安安淡淡提醒。
陸成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抬手將披著的外套穿上,即便他現在身上熱得快冒火了。
“裡恩那傢伙的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還是跟他打比較爽,那些傢伙一個個都達不到一刻鐘就認輸了,沒意思。”陸成半是感慨,半是抱怨的說。
夏安安也不介面,就這麼聽著。
兩聲同時響起的提示音讓夏安安和陸成同時停下了腳步。對視一眼,兩人又同時抬手。從來到前線後,他們的通訊板就同時換成了通訊器。
“特殊小組補入成員及各類別援軍將於後天上午十點抵達,特此全軍通告——作戰指揮中心”
“也不知道補入的是什麼人?”關了通訊器,陸成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夏安安抬頭看了他一眼,這雖說是特殊小組補入成員,但真正與之切身相關的無疑是陸成,畢竟到時他是要和這位補入成員一起協同駕駛同一臺機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