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準了季家這次必然從商界消失。事實也是如此,季潤東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不足畏懼,原本還有一個隱患羅蘭,前不久已經將所有股權轉讓給了與集團毫不相干的阮喬,如今只是一個局外人。更何況季敏策的失寵是集團里人盡皆知的,他手上根本沒有實權,只不過掛一個季家少爺的名頭罷了。那一張張認定季珉瑞有去無回的面容來來回回在腦海中飛轉著。
季敏策在整個會議上不發一語,只是垂著眼睛靜靜的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討論,突然覺得可笑至極。
抬眼看向阮喬,恍然間覺得這不過是一場噩夢。從口袋裡掏出的機票正是下午兩點鐘,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此時阮喬已經看到了自己為她在巴黎郊外準備的房子,也許兩個人現在正沿著黃昏的鄉間小道漫步而行。甚至於如果直接帶著阮喬去機場,根本沒有在A—LINE門口逗留,那麼季珉瑞發生的意外阮喬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有那麼多的如果,有那麼多的可能,卻偏偏有了現在這個最糟糕的情景。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人算不如天算?
季敏策在阮喬身邊坐下,側著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伸手拂過她蓋到眼前的頭髮,阮喬似乎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木然的沒有生氣,許久,她似乎終於認出了季敏策的臉:“你來了。”
季敏策點點頭:“是,我來了。”
“都處理好了?”
“公司的事我不懂,都交給董事會了。”
阮喬恍惚的點點頭,餘光瞥到季敏策手上的機票:“是幾點鐘的飛機?還來得及嗎?”
季敏策苦笑著將機票撕成兩半隨手扔進垃圾桶:“來不及了。”
“是嗎?”阮喬別開眼睛,看向閃著紅光的手術室三個字。
“如果,我說現在我們去機場。去坐下一班飛機。”季敏策抓住阮喬的手,感覺手下的面板冰涼如鐵:“你還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阮喬心頭跳了跳,轉頭看向季敏策:“為什麼這麼問?”
“我只是想知道。”季敏策低下頭,只是緊了緊握著的手。
阮喬愣了一下,俯身輕輕抱住季敏策的肩膀,感覺季敏策渾身一僵。
“隨時都可以走,只要你願意。”阮喬閉上眼睛:“你知道,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季珉瑞他,畢竟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季敏策深深吸一口氣,嘴角終於彎起一個釋然的微笑:“有你這句話就好了。只不過,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為什麼?”阮喬不解的看著他。
“因為這個時候需要二少爺。”簡曈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阮喬一愣,慌忙起身看向聲音來源,只見簡曈一臉的憔悴,眼中也佈滿了血絲,整個人彷彿消瘦了很多。
季敏策卻依舊坦然的坐著,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別處:“你還真是倔強。”
簡曈朝阮喬微微頷首,隨即看向季敏策:“二少爺,會議上的情況您應該看的很清楚了。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本部長出事,董事會那邊情況更是不容樂觀,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季家人站出來主持公司事務,A—LINE真的就要易主了。”
“你怎麼知道等著看笑話的人裡面沒有我呢?”季敏策低笑一聲,越加襯得他唇紅齒白:“你不是最清楚季家對我怎麼樣嗎?這個時候居然想要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保住季家在A—LINE的地位,不會太可笑了吧。”
簡曈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因為我知道您和少爺一樣,都是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要寄人籬下的人。現在集團面臨最大的危機,很可能在一夕之間江山易主,那個時候別說季家會到什麼地步,就是與A—LINE完全沒有利益的關係的您也會受到牽連。您以為一句置身之外,董事會就會放過你嗎?他們眼裡的你可不一定就是如您夙願的玩世不恭。放虎歸山,捲土重來,東山再起。您以為他們會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嗎?說句不好聽的話,與其到時候被他們斬草除根,倒不如您接管了A—LINE。”
“你就不怕我接手之後,先除董事會那幫老頑固,再著手打壓你的少爺?”
“這是您的自由。”簡曈坦然的看著他:“之後A—LINE是倒閉還是更上一層樓,都是您說了算。您大可以把代理本部長坐穩,原本您就是季家一脈。”
整個走廊一瞬間變的氣氛凝重,季敏策起身慢慢走向簡曈,兩個人淡淡的平時,眼中是難以讀懂的情緒,忽然,季敏策唇邊綻放一個微笑,側著臉看向阮喬:“真的被我說中了,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