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任勞、任怨互望一眼,一個發出一聲浩嘆,一個則搖首嘖嘖有聲。

“可惜,可惜,良禽擇木而棲,看來,船上的英雄大哥,所倚所護的可是一塊朽木。”

“到這地步,再抵抗也是多餘的了。我們也絕對不要趕盡殺絕,蘇公子只要跟我們回去消消案就是了,至於這位大俠,正是相爺和白樓主、朱老總都要倚重的大材,何不覓明主而效力呢?”

“我們這兒的人都深識水性,你逃不了。”

“你船上的人受傷挺重吧?他只有一條腿,你能分心護他到幾時?”

“他傷得那麼重,你一味死守這兒,反而害了他的性命,這又何必呢?”

“那又何苦呢?讓我上你的船,給蘇公子治治病可好?”

“你要是能放下船槳,把人交出來,咱們立即就撤了網,交你這個朋友,放你走!”

“怎麼樣?”

“待會兒‘金風細雨樓’和各派高手就要趕到,那時他們要嚴拿你治罪,咱們可擔待不了了!”

他們一面搖頭擺腦、一唱一和地說著,一面催艇漸接近小舟。

那蓑笠翁忽叱道:“停住!”

任勞笑道:“水勢如此催來,我停不了。”

任怨揚起一隻眉毛道:“你若不喜歡我們靠近,大可撐竿走呀!”

這時,扁舟已給“攔江網”緊緊鎖住,哪有掙動的餘地?任勞的說法也純粹是調侃諷嘲,目的要激唬這時在舟上的人,使之六神無主、手足無措而已。

蓑笠翁手一掣,“登”地自槳頭彈出半尺長的一截黑色銳劍來。

任勞本正是要踏步上小舟,見此退了一步,唇紅齒白地展顏笑道:“哦?還有這下子,嚇了我一跳。”

任勞則搖手動誡道:“小心小心,別傷了身受重傷的蘇公子啊!”

這時,他們的快艇已打側泊近扁舟,任勞在船尾,任怨在船頭,隨時都會上小舟成夾攻之勢。

不料,這蓑衣人忽把木槳一沉,抵在船上伏著的人後襟,居然道:“我一定要救他的,你們一上來,我就殺了他。”

這一來,任勞任怨和一眾鷹爪、狗腿子,全皆怔住了。

——這人不是來救蘇夢枕的嗎?怎麼卻成了殺手?!

那蓑笠翁嘿聲道:“你們若能生擒蘇夢枕,功勞更遠比得到個屍首來得大,可不是嗎?反正我活不了,蘇公子也活不了,我殺了他,你們準都沒大功可討,如何?”

任勞忙道:“不不不……”

任怨也道:“別別別別——”任勞道:“英雄有話好說,我們不迫你就是了。”

任怨卻笑嘻嘻地道:“不知閣下殺了蘇公子後,卻又怎麼逃?”

任怨這一句問住了蓑笠人。

蓑笠人乾咳了一聲,道:“我來得了這裡,原就沒想逃。”

他的聲音顯然要儘量和盡力抑制,但仍忍不住流露出一種悲壯與衰傷之情:“我欠蘇夢枕的恩情,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現在,時候已經到了,我來世間走了轉,也活膩了,享受夠了,也沒有遺憾了。”

任勞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道:“對對對……你活夠了,可是,我們還沒有,蘇公子更還沒有活夠,您老可不要意氣用事。”

這時候,他也聽出來了,這蓑衣人的年紀決不會比自己年輕。

不但聽,也同時看出來了。

惟一露出蓑笠的,是手。

佈滿皺紋、繭皮、青筋、鷹爪一般的手。

那蓑衣人黯淡地道:“你們不要迫我,我也不致非死不可。”

任怨卻道:“我有一件事不解,既然你要報答蘇公子,救他是當然的,但又為啥要殺他呢?”

那人道:“落在你們手裡,生不如死,我不如殺了他。”

任怨又道:“蘇公子傷得這麼重,一動都不能動,你這樣殺他,豈不恩將仇報?”

蓑笠翁悶哼一聲道:“那是我的事。”

任怨咦了一聲,像發現了黃狗飛上天,大驚小怪地道:“公子病得蠻重,也給炸傷了吧?怎麼一聲作不得響?他怎麼多了一條腿?那是假的不成?!”

蓑笠翁陡地喝道:“站住!再踏前半步,我就要下手了!”

任怨伸伸舌頭道:“奇怪奇怪真奇怪,你要對付的,好像不是我們,反而是蘇夢枕!”

任勞這時也看出端倪了,也道:“你替我們殺了蘇夢枕,也有好處。”

蓑笠翁不但發現任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