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男人喜歡女人並不只以容貌為意,這一點紀澄是知曉的。譬如她那二哥,成日裡就喜歡胡女。雖說紀澄對胡女沒太多偏見,可是身為中原人總還是會覺得胡女低人一等的。
但偏偏她那二哥自打知人事起就只喜歡胡女,紀澄偶然間聽到他哥兒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閒聊時說,他就喜歡胡女的豐滿,不像他們中原的女孩子那搓衣板一樣的身段。
但不管如何,紀澄總覺得沈徹這人和他外在的名聲有些不一樣。
沈徹走後,蘇筠似乎還回不過神來,在堆雲積翠橋上呆呆地又坐了一會兒,直到沈徹身邊的大丫頭霓裳過來將她送回了屋子。
紀澄見無戲可看,自然也要回去,因為還是炎夏之中,所以她們從靜園回來之後依舊住在磬園裡,彼此捱得近,紀澄是繞近路先蘇筠回去的,免得被她察覺。
短短不過兩日,沈萃在中壇選藝裡唱的那首《破陣子》就已經算是家喻戶曉了,但凡肚子裡有點兒墨水的,無不爭先恐後的吟哦,都說這破陣子再無當今詞壇的脂粉之氣,一開豪邁狂放之風,實在是當世難得之佳作。
人人都在找作這首詞之人。
紀澄也可算是蘇青瓷的恩人了,藉著蘇青瓷順帶烘托一下自己還是還可行的,但她心裡總覺得沒底兒,主要是蘇青瓷的舉止時而文雅時而粗鄙,而且來歷不明,讓她實在懷疑蘇青瓷不是那幾首詞的真正的主人。
何況就這三首詞——“紅酥手”、“君住長江頭”以及“破陣子”,紀澄就已經覺得詞風差異過大,不像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所以紀澄害怕吃不著魚反而惹來一身腥就不好了,便讓柳葉兒給了蘇青瓷百兩銀子做酬謝,恭恭敬敬地送了他出門。
蘇青瓷這段時日在蘭花巷好吃好喝的,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簡直是樂不思蜀,壓根兒不想走,想了許多法子,又說還有許多詞可以寫給紀姑娘,紀澄也沒心軟,她只要將沈萃送進中壇獻藝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卻說沈萃這邊兒,她自己也隱約知道自己的不足,但是絕對拉不下臉去找紀澄商量,甚至也拉不下臉去找其他姐妹,自己關在屋子裡同紀蘭還有幾個丫頭商議決賽那日要獻的藝。
紀蘭真是恨不能幾個耳光打醒沈萃,這孩子屁大的本事沒有,但自尊心簡直強過天,性子又拗得厲害,真讓她就這樣去中壇獻藝,只怕所有事情都要穿幫。
紀蘭不得不耐著性子勸沈萃道:“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抵過諸葛亮,你可以去同你澄表姐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啊?”
“偏僻地方來的能有什麼法子啊?”沈萃不耐地道。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連聖人的話都忘了嗎?”紀蘭冷下臉道。
可是沈萃扭扭捏捏的就是不願意,生怕被紀澄搶去了功勞,怕將來別人說都是紀澄幫她想的法子,再說了她聽她母親紀蘭的意思,紀澄是讓她和許多人一同獻藝,那可怎麼行?
沈萃這是剛贏了一場,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自信心爆棚,憑什麼她就不能像別人一樣單獨去獻藝?
紀蘭看沈萃這樣子就氣得頭疼,只好擺擺手讓她走遠點兒。
而王悅娘那邊終於是查到了自己敗給沈萃的原因,全都是因為那首“破陣子”,七寶盟的人覺得新鮮,又想看看在正式的中壇獻藝時還會不會有驚喜,這才選了沈萃。
王悅娘還打聽到,那位做這首詞的蘇先生正是被紀澄所救,王悅娘一聽當時就跳腳了,“真是豈有此理!四姐姐,你說這姓紀的怎麼就陰魂不散呢?我覺得咱們和沈家的關係都是她在裡面挑撥,如今不僅蕁姐兒跟咱們疏遠了,就是韓令則也被紀澄籠絡了去,等著瞧吧,我總要狠狠收拾她的,不然我出不來那口氣。”
王四娘冷笑一聲,“你這是柿子撿軟的挑吧?就算沈萃那詞兒新鮮,若她不是有個富商出身的娘,只怕也贏不了你。”王四娘這才是一針見血了。
☆、第48章 七夕節(上)
可惜王四娘沒有證據,所以這話也只是能猜測而已,但她說這話絕對是居心叵測。
“沈萃那蠢貨,我自然也會收拾的,姐姐會幫我吧?”王悅娘湊到王四娘跟前撒嬌道。
王四娘鳳眸輕眯,點了點王悅孃的額頭道:“你真想要收拾她們,就不要心軟,一次就要弄死,若是弄不死等她們反咬你一口,就是你死了。”
王悅娘點了點頭,“我才不會心軟呢。”
“那就好。你還想不想參加中壇獻藝了?”王四娘又問。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