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澄不懂沈徹怎麼就這麼討厭,一直挑戰她的耐性。不得不說,紀澄的耐性是越來越好了,她翻開《春秋》,隨便挑了一段念起來,才唸了一句就被沈徹打斷,“聲音再柔和一點兒,帶點兒感情。”
紀澄真想將書扔到沈徹的臉上,不過打人的後果會比較嚴重,所以紀澄只是抖了抖腿,“我要回去了。”
沈徹的臉在紀澄的小腹上蹭了蹭,“這麼容易就生氣了?”
“壓疼我的腿了。”紀澄冷著臉道。
“行,紀澄,脾氣見長啊。”沈徹坐起身來看著紀澄。
紀澄揉了揉大腿起身就往密道口走,沈徹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好好好,是我錯了行不行,我現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行不行?”
紀澄見好就收,再矯情下去,萬一沈徹不陪她玩兒了可就不好了。
沈徹摟了紀澄坐到腿上,她有些不習慣地掙扎了一下,但沈徹的手紋絲不動,一點兒退讓的意思都沒有,紀澄也只好作罷。
爐上的銅銚子開始冒出大量的白氣,水已經煮好了,紀澄見沈徹不動,只好自己跪坐起來泡茶,沈徹順勢往後一倒,雙手抱在腦後靠在懶人靠上。
“王家的事情是因王悅娘而起嗎?”紀澄問沈徹。
“唔,你怎麼猜到是她?”沈徹問。
紀澄轉頭道:“王淑妃在宮裡那麼多年都能屹立不倒,她不大能做出會惹得皇上這樣惱怒的事情,王家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兒,所以我就猜是王悅娘出了事兒。”
沈徹颳了刮紀澄的鼻子,“你倒是聰明。王悅娘和宮裡的侍衛有染,被皇上發現了,因為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講,所以只說是暴斃。”
紀澄偏頭想了想,“不對,你肯定沒有說完。”
“哦?”沈徹挑眉。
紀澄將斟好的茶水遞到沈徹手裡,“就算王悅娘同侍衛有染,但宮裡還有王淑妃呢,她生了大皇子,不該也落得個暴斃的下場啊?便是為了大皇子,皇上也不會查抄王家,還盡數誅戮啊。”
沈徹傾身在紀澄的唇瓣上啄了啄,又覺得不過癮似的,狠狠地再咬了一口,這才含著紀澄的唇道:“你真是會猜,自然還有隱情。”
紀澄側耳過去,雖然耳朵被沈徹弄得又癢又麻,但是因為這隱情太過勁爆,以至於紀澄把所有的不適都忽略了。
“你是說王悅娘給皇上下了藥,讓皇上,讓皇上再也不能人道?”紀澄心想王悅娘這可真是什麼都敢做啊,“她是瘋了嗎?”
“她不是瘋,只是瘋狂而已。”沈徹道。
王悅娘懷的孩子自然不是建平帝的,建平帝雖然還能行房,但全得靠藥支撐,早就沒法兒讓女子受孕了,即使有孕那孩子多半也不健康,坐不穩胎不到三月就流了。
王悅孃的孩子就是當日她在南苑行宮時碰到的那個侍衛崔闖的。至於崔闖與王悅娘是如何勾搭成奸的就無需細說了,只是那王悅娘先是經歷天香樓之慘,再侍奉建平帝這樣的老卻不認老很有些過火招式的人,其經歷都稱不上正常。
而崔闖卻是唯一給她正常的感情的人,在後宮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只是一點點色彩就能引、誘因為絕望而本就有些癲狂的王悅娘。
王悅娘有身孕後,建平帝自然高興,百般恩寵,建平帝雖然身子不行,卻尤其想證明自己依然老當益壯,即使王悅娘懷孕下頭不能伺候,卻還得用檀口伺候著。
崔闖只言看不得王悅娘受這種侮辱,想要與老皇同歸於盡,王悅娘哪裡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去送死,可她又被崔闖寧願為她死的事而感動萬分。
於是兩人商量下一個主意,乾脆讓老皇再也不能人道,從此就絕了後患,而王悅娘肚子裡的孩子將來還指不定可以承繼大寶。
有這樣的大餅掛在面前,王悅娘也就真敢鋌而走險,給建平帝送了一碗精心煲的湯去。
建平帝發現身體的異樣,招來太醫診脈,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查了出來。王悅娘和她的姘頭自然都是暴斃,而建平帝因為再不能人道,更是遷怒甚眾,但凡能讓他想起深惡痛絕的王悅孃的人通通都得死。
紀澄對建平帝的龍體還是很關心的,這都不能人道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副作用,“那皇上的龍體可還康健?有沒有什麼……”
“挺好的。皇上的身體本就不適合再行房,太醫早就給他把過脈,若是能剋制住不近女色,壽數再延長五年基本沒問題,可若是剋制不住,也就一、兩年的事。”沈徹道。
紀澄越聽越不對勁,“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