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非薄薄的嘴唇似乎動了動,轉而便輕輕說了句:“好”。晨光裡,當扶桑目送她走出聽風樓裡,雙手又緊緊地握成了拳,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冬天說過去就過去了,轉眼間便是早春三月。扶桑自從變成了聽風樓的頭牌後,生活從來沒有現在過得這樣舒服。孫若非突然變得了極為喜歡他,一個月總有個十天八天的會來這裡。那管事的齊公公見些情形,只怕扶桑記恨自己,便只將最好的東西都送到男人這裡,平日裡見了也總是笑臉相迎。扶桑自小也沒少見這世情炎涼,對此也只是一笑而已。男人早就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曾經逼迫自己的人嚐到被人逼迫的滋味,一個不饒。春天很快就結束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由於朝中的事漸多,孫若非已經有小半個月沒來聽風樓了。扶桑此時已經儼然是聽風樓的半個主子了,那管事的見他就像見到了聚寶盆,眼睛只眯成了一條縫。可扶桑心裡卻知道,自己這份安逸是保不多久的。那孫若非雖然重對自己起了興趣,可那樣冷心冷面的女人,哪個能保證什麼,倒是自己要想個長遠的法子才是……可正在扶桑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只聽樓下大廳裡一團亂,緊接著便聽一個陌生的男人嬌斥道:“都給我砸,看那個狐狸精出不出來!”話音未落,只聽一陣亂響夾著男人們的尖叫傳上了樓來。扶桑有些好奇,只管施施然地走出門扶著樓上的欄杆往下看去,只見樓下來了一群陌生人,當中站著的卻是三個男人,一個穿鵝黃衫子的男人站在正中間,正指使著手下人砸東西呢。管事的齊公公早已經跑了出來,圍著那男人不停地陪笑臉說好話,可那男人卻是聽也不聽,只氣呼呼地道:“快去那個叫扶桑的狐狸精叫出來,不然我定然把這裡一把火燒光!”那齊公公見此情形知道逃不過去,便只得命小童去叫扶桑出來。可還沒等小童上樓,卻見扶桑已經穿著一身緋紅的衫子施施然的出來了。穿鵝黃衫的男人見了扶桑不由一怔,可轉眼間那一雙大眼睛裡便要冒出火來,只命手下兩個強壯的女人道:“還不上去給我打?!”那二人見主子下了令,便幾步走上前去,一把將扶桑踢倒在地,拳腳像雨點兒一樣就落在了男人身上。齊公公見了只嚇得“哎喲哎喲”地叫,只怕將扶桑打死,只得去求那男人。見扶桑被打得滿臉是血,那男人便讓那兩個女人停了手,這才來到扶桑面前,站在那裡看著神志幾乎昏迷躺在地上的扶桑,又用一雙穿著繡鞋的小腳踢了踢男人道:“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扶桑此時只覺得全身疼的要死,竟是動也不能動,被那男人踢的軟肋處更是疼的讓他說不出話來。見扶桑不說話,那男人不由冷笑道:“你害怕了?哼,勾引我家大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害怕?就憑你這個狐媚騷貨還想配得上我家妻主?真是做夢!我告訴你,若是再讓我知道她來找你,看我不撕了你的臉皮!”聽到這兒,扶桑總算知道了,原來眼前這男人竟是孫若非的正夫。以前似乎也聽孫若非說起過,只是沒想到這男人竟是這麼個難纏的貨色。扶桑心裡雖然恨這男人,可卻知道現在不是嘴硬的時候,這樣的眼前虧吃不得,於是只暗中咬了牙不做聲。那男人見扶桑不說話裝死,心裡更不爽,只抬了頭向身後跟的兩個公公道:“你們不是說有整治男人的法子嗎?還不讓我開開恨?”那兩個公公見主子發了話,便答應著上前來,又命兩個女人在身後將扶桑滿是血汙的身子架起來,這才一把撕了男人的衣裳,手裡拿出兩根細細的竹籤子,就要行刑。扶桑一眼看見那竹籤子,便知不好,可身子早被人狠狠壓住動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公公走到了近前。扶桑心裡知道自己逃不開,眼睛一閉,只等著那尖銳的痛楚傳來。就在這時,突然只見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大廳的門砰的一聲被開啟,只見一個身穿淺色衣衫的女人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刺眼的陽光下,扶桑看清楚了來人,喉頭不由一緊,一聲“孫大人”就到了嘴邊。可還沒等他喊出來,卻見孫若非的正夫如小燕兒一般撲到了妻主懷裡,粉拳一陣亂打地嬌聲哭道:“你個沒良心的,居然在外頭和這樣狐狸精一樣的男人混在一起……嗚嗚嗚……”“明秀……”孫若非輕輕摟住男人的身子低聲道:“這種事不過逢場作戲,你怎麼就當真了,我最疼的還是你啊……”明秀聽妻主這麼一說不由哭得更兇,只管抽泣著道:“誰知道你們女人家是真心還是假意,你若對我是真心,就在我面前打這男人一頓我才信你!”孫若非聽了這話,好看的眉皺了皺,看了看扶桑,又看了看懷裡瞪著大眼看著自己的夫君,這才將懷裡的男人放開,慢慢踱步來到了扶桑面前。此時,那兩個公公已經退開了身,扶桑被身後的兩個女人架著不能動彈,一張滿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