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也甚是心疼青風,更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帶著福兒孤老終身,聽說有這樣一個年輕俊秀的女人要娶表弟,心裡自然高興,便天天去陪著青風說話。開始的時候,一向青風提這親事,小公子便眼圈一紅,直掉眼淚。可誰知沒幾天,司空悠然又派人送來了一份厚禮,外加一份文書。憐月正巧在青風房裡,見表弟看了文書便不說話了,他也湊上去瞅了兩眼。只看了兩句,便捂著小嘴笑道:“這個司空大人看來對你是真心誠意的,這不納側的字樣都寫在了文書上,想必將來是不會錯的。”葉青風本來最討厭司空悠然風流,可此時見她寫了這東西給自己,心裡也不禁又慌又亂,倒拿不定主意了。憐月見他有了些動搖的意思,便又拉著他的手勸了半天。可巧這時候下人們又來回,說是在牢裡的田氏派人來要錢。青風聽了這話,便默不做聲地進了裡屋,拿出一個盒子,取出了十來兩碎銀子包好送給那下人道:“和爹爹說省著些用吧,去了那裡自然比不得家裡有人伺候,那些管牢房的公公們雖然是給錢就可以做牛做馬,可我一個未出嫁的男兒家,哪裡有這樣的閒錢?這樣下去,倒底不是長久之計。”那下人聽了,便小聲答應著,這才接了銀子走了。憐月見此情形,倒有些不解了,忙問青風原由。葉青風見表哥問起,這才將事情講給他聽。原來自從田氏進了牢房以來,青風去看過他幾次,雖然說是做牢,可因為青風怕爹爹受苦,便暗中拿了私房錢命人打點了那管牢房的公公們,而且那些人都知道葉家是最有錢的,便都服貼的像奴才似的。田氏進了監牢雖然心裡難受,可見拿錢就能買來和家裡一樣被人伺候的舒服日子,便只管和兒子要錢。青風平時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公子,雖然說手裡有些積蓄,可畢竟不多。見父親和自己要,便都陸續送了去。最後沒有了現錢,便將自己的首飾偷偷當了好些,也送了過去。剛剛的這十兩銀子是最後一點了,往後只怕是再也沒有這個能力了。說到這兒,葉青風的大眼睛裡不由又浮起一層淚霧,忙轉過身拿帕子擦拭。憐月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心裡不由更加心疼自己這個溫柔的表弟,再想想自己的遭遇,於是便也含淚道:“想不到我們兩個竟是一樣的命,你這邊有爹爹天天要錢,我那邊也有母親總是不安份。前幾天我聽蘭兒說,孃親又和葉主兒要了三百兩銀子,只說是擴充鋪面。可是誰不知道她好賭成性,這錢只怕又是還賭債用的。好在葉主兒心裡雖然明白也不計較,要是別人,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