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夫人起來了,奴婢伺候夫人更衣洗漱吧?&rdo;聽到這脆生生的聲音,唐棗看著身側站著的一個模樣乖巧的小丫鬟,看著這小丫鬟熟悉的容顏,不禁脫口而出驚訝道:&ldo;海棠?&rdo;這不是魔宮的宮婢海棠嗎?海棠頓了頓,沒想到這夫人竟然認識她。之後便是欠了欠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著乖巧舒心。唐棗瞧著,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想到了什麼,立刻跑出了房間,嫁衣的裙襬有些長,逶迤拖地,看著卻讓人感到一陣驚豔。海棠愣了一會兒,旋即面色一白,立刻跟了上去,一聲聲夫人夫人喚著。唐棗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滿腦子想的都是找到師父。長廊曲折,水榭樓閣。皆是一片喜色。這個地方太陌生,唐棗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師父的影子,她呆呆的站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看著院子裡的花糙。耳畔依稀聽到&ldo;莊主&rdo;二字,後者的聲音有些耳熟,唐棗跑得氣喘吁吁,身後的海棠也跟丟了。她轉過頭,看著不遠處青衣翩然的男子,先是一陣驚喜,之後卻是心中&ldo;咯噔&rdo;一下。是扶宴師叔。可是聽那婢女的稱呼,竟是這莊子的莊主。唐棗皺起眉頭,想起之前海棠喚她……夫人。唐棗不敢再想下去,難不成這幻境裡,她嫁給了扶宴師叔?唐棗急得快要哭了。&ldo;唷,這衣裳都不換就跑出來了?&rdo;一陣清潤之聲,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唐棗一張小臉滿是愁容,擰著眉頭將臉抬了起來。她看著眼前靜靜立著的扶宴師叔,頓時忍不住&ldo;哇&rdo;的一聲哭了出來。扶宴有些被嚇到了。他見面前這一身嫁衣、淚光盈盈的小姑娘,如今哭著,看上去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忙道:&ldo;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rdo;她哪能不哭啊?無緣無故就嫁了人,這嫁的不是別人,還是自己的師叔。聽說那他師兄讓這嬌滴滴的新娘子洞房花燭夜獨守空閨,的確像是他那師兄會做出來的事。而眼下,這小姑娘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倒是清麗嬌俏。姑娘家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燭,居然這般冷冷清清的渡過,的確是怪可憐的。扶宴看著她,想起自己那自小嬌縱的妹妹,頓時心生憐惜,忙柔聲道:&ldo;好了,別哭了。要不我帶你去見見我師兄,讓他好好給你道個歉。扶宴以為,這小姑娘會哭,大抵是新婚之夜受了冷落,如今心頭委屈。不過,再怎麼說,這親都成了。他那師兄自然是要認賬的。聞言,唐棗這才止住眼淚,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有些紅紅的,靜靜的瞧著扶宴,翕了翕唇傻氣道:&ldo;師……師兄?&rdo;這副傻傻愣愣的模樣,倒有幾分像他養得那隻貓兒雪球,扶宴心情大好,摸著下巴,心想著:以他師兄這般的脾氣,恐怕連蓋頭都沒揭吧。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竟然嫁給了他師兄。扶宴惋惜不已。&ldo;嗯,便是你的夫君,亦是這莊子的主人。&rdo;扶宴解釋道。所以說……她嫁的不是師叔,而是師父?!唐棗喜極而泣,連連點頭,&ldo;求師叔帶我去。&rdo;這稱呼,讓扶宴皺了皺眉頭,嘴角淡淡勾起一絲笑意,&ldo;什麼師叔,叫我扶宴就行了。我那師兄都二十八了,如今好不容易成親,雖然……他性子有些不大好,也不大愛說話,不過你若乖一些,他也不會為難你的。&rdo;說這話時,扶宴有些心虛。這唐棗自然是知道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子,笑著點頭道,&ldo;我知道的,師……扶宴。&rdo;這稱呼雖然有些難改,不過眼下這情形,也只能這樣了。上一次師父一直以為,她將他當成別人,後頭老是愛吃味,雖然最後沒說什麼,可她知道,師父的心裡還是極為不悅的,只是不忍心苛責她,性子又溫和,才一字不提同她成了親。扶宴師叔還好,其實,她最擔心的是……怎麼叫師父?夫君嗎?這二字,讓唐棗的臉有些燙。她記得之前師父一直讓她改口叫他夫君,可好不容易成了親,卻是沒機會了……想到此處,唐棗伸手摸了摸髮間,那簪子果然在。隨著扶宴一路走著,大抵是唐棗身穿嫁衣,下人們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唐棗疑惑,若是她沒有看錯,這眼神裡頭,似乎還有一種同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