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手到擒來,為母親分憂解愁。
那一晚,母親生病了,傷勢也重新發作,一時之間十分嚴重。
租住的房間沒有按照電話,那個時候也支付不起手機這樣的高消費,租住的房子離前後的人家都很遠,並無臨近的鄰居。
路西跌跌撞撞跑在大雨裡攔車。
可是沒有任何人為她而停留。她在雨中,惶恐而無助的哭泣,伸手試圖攔下每一輛過往的車輛。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豆大的雨點砸在她單薄的身軀上,腳下高一腳低一腳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時不時的閃電和驚雷在耳邊掠過,讓路西抱著胳膊,以為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她大哭著張開手,站在了公路中間。
她知道,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所有的車都繞開她離去。
除了言以莫。
路西也聽過這個魔鬼一般的大少的名頭,在電視上見過他的樣子,攔下他的車的時候,她欣喜若狂地上車。
言以莫什麼都沒有說,抓起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頭上,讓她自己擦掉頭髮上的雨水。
路西感激不盡,但是顧不得擦掉雨水,撩開溼溼的頭髮,帶著哭腔說道:“大叔,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言以莫回頭瞥了路西一眼。
路西本來充滿希望,但是在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她心裡一涼,條件反射就要下車。
因為她對言以莫的名字所有耳聞,也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他們都說他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不高興的話就會隨手將人丟去喂狼。
路西嚇壞了,伸手去開車門。
卻被言以莫伸手抓了回去。
言以莫將她扔在了後排座,按照她的說法,回去載了她的母親,送到了醫院。
甚至幫她付了醫療費用。
路西震驚了……看著這個高大清瘦的男人在她面前,挽起袖子,幫她和母親。
他的身影,像是刀刻一般的印進她的腦海裡。
不過言以莫從此以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個時候,她不到十五歲,他已經快二十五歲了。但是就那樣一個小小的照面,他就紮根在了她的心底。
他蒼白的臉色映照在明滅的都市燈光中,他一語不發將她抓起丟在後排座,他親自挽起袖子將她的母親背到車上,送往醫院。
他們都說他是惡魔。只有路西知道,他是天使。
從此以後,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她也知道,自己和天使的距離有多麼的遙遠。
雖然她對他心懷感激、恩情甚至愛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去接近他,或者得到他。
因為雲泥之別,真的是一個在天上,而一個在地下。
得知言家失勢的訊息,路西才升起了接近言以莫的想法。知道言家一天天敗落,他身邊肯定連照顧的人都沒有,她才會想到來到他身邊。
家庭敗落的滋味,她從小就嚐到過。她想在他的困頓至極,也守在他的身邊,哪怕幫得上一點點小忙。
但是始終沒有什麼機會,哪怕她用盡了各種方法。
直到她無意間得知,母親做鐘點工的一套房子,有可能是言以莫的。
她之前就幫母親來做過幾次,不過從來沒有遇見過言以莫,因為母親說,言以莫幾乎從來不來這裡住。
直到言蓉受傷,路西再也坐不住了,馬上自告奮勇前來照顧蓉蓉和言以莫。
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源於很久遠的存在,只是一直沒有表白。
這一次言家敗落,她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心想要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為此,哪怕付出所有都心甘情願。
他們都說他活不過三十五,她甚至想幫他生個孩子,給他留個血脈,即便他活不過三十五,她也可以靠著這個繼續活下去,也可以讓他不留遺憾的去另外一個世界。
可是言以莫很明顯,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
他有他的世界,有他的高傲,他和她,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能夠在言蓉出事的時候,幫上忙,路西知道,那也許就是她的極限了。
因為言以莫,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路西在原地,慢慢地收回張開的手臂,蹲在地上,眼淚大顆地落下來。
言以莫開著車,沒有看一眼後視鏡裡的路西,開著車,一路朝前而去,捲起一陣塵埃。
幾日時間,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