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月,快去備水罷,這樣話多。”安子卿將她遣了下去,便捱了如蔓坐著,道“可還難受?”
“好一些了,我在你家中自是不便…”
她話兒未說完,安子卿就輕聲打斷,“我且先去見見母親,再過來瞧你,採月自會服侍你更衣,李郎中也即刻就來,你再忍忍。”
如蔓點點頭,將他一推,道,“你先去忙罷,我已是唐突,怎好意思多添麻煩了?”
她剛要抽回的手,便被握住,安子卿直直地望進她的眸子裡,道,“便是麻煩,亦是我心甘情願的。”
如蔓愣住,回想起平素他那若即若離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了。正如秦玉衍所言,他雖是彬彬有禮,卻摸不到猜不通,那心意藏得深,便是如蔓與他同處一年,也未曾將他看透了。
他緩緩加緊了力道,“且等一等,先給你瞧病要緊,我還有話兒要同你說的。”
“夫子平素與我說了那許多話,這會子倒是繞了彎子了?”如蔓自是瞭解他話中之意,便嗔了一句兒,與他雙目一對,又垂下眼眸去。
“今日將你帶回我家中,雖是偶然,卻也是我心之所願。有些話本以為要爛在肚子裡了,可現下才發覺,若是不說,定會抱憾終生的。”他理了理衣裳,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教你擔了虛名。”
他闔門而去,如蔓卻伏在榻上徑自出神,周圍皆是陌生的景緻,卻有淡淡的安寧,自家從未想過,會有這般情狀。
她與安子卿的情誼,早已萌生,非是一朝一夕,可因著諸多隔阻,她便一直以為,終歸是鏡花水月的一場罷了,可如今,卻生生變作了現實,教她恍然若在夢中一般。
不一會兒,採月就備好了熱水,如蔓麵皮兒薄,她卻熱情的緊,一面兒替她梳洗,一面兒說起少爺來,如蔓只靜靜聽著,不曾插言。
“您是哪家小姐?以前不曾見過的。”採月便問。
如蔓想了想,將長髮攏到胸前兒,道,“並不是什麼小姐的,不過是同安公子有些交情。”
那採月卻咯咯一笑,道,“您不說,我也知道的,自然是少爺心尖尖兒上的人了!”
“莫要亂說。不過是我忽然生了病,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