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1部分

們的晚膳,齊博倫把一項簡單切菜的動作完成了讓人驚叫連連的花樣。

“也不知道你對空心筍,到底哪裡來的熱情,吃了這麼多年都不覺得厭煩。”齊博倫一面說著話,一面往鐵鍋裡面放油,還把安靈韻往他後面拽了拽,免得鍋子裡的熱油迸濺出來燙到她。

這樣幾乎可以說是下意識的護持行為讓安靈韻眼眶都莫名的有些溼潤,她定睛看著他駕輕就熟把切好的空心筍往鍋子裡掃的舉動,神情帶著幾分複雜地說:“你們齊家好像也沒窮到要自家當家家主來親自庖廚的地步吧?你……你的動作怎麼會這般熟練?”就好像曾經做過千百回似的。

齊博倫聞聽此言,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又有些的瞅了她半晌,才用一種剋制住的平靜語氣道:“曾經的我也和郡主娘娘你一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後來是碰到了一個性情霸道又蠻不講理的心上人,才學會的這一手活計——當年她還故意調侃我說,有了這本事,以後就算不回去繼承齊家的家業,也餓不死。”

安靈韻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齊博倫的眼睛。

“只可惜這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齊博倫彷彿沒有瞧見安靈韻的不自然,語帶自嘲地說:“別的廚師可不像我一樣,偏門偏的離譜,我做菜的手藝是不錯,但遺憾的是——卻只會做她喜歡的,也只有她喜歡的,我才會心甘情願去研究、去努力做到最好。”

聽完他這一番剖白的安靈韻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那個時候,在王府裡……你怎麼就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呢?你怎麼就不想方設法的把我們娘倆都帶走呢?如今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齊博倫炒菜的動作定格住了。

他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鐵鍋裡的空心筍一點點的、慢慢枯焦的縮成一團。

良久,才背對著安靈韻喉頭哽咽地說:“那是他太蠢!他蠢得簡直沒資格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錯過了自己這輩子最心愛的人,註定要剜心錘肝的痛苦一世!”

“我不能對不起侯爺和廷凱,侯爺雖然常年待在軍營,但他那是為了守護整個大元朝的百姓安危,他給了我能夠給予的一切,我不能讓他的名譽因為我而有任何的受損和瑕疵。”安靈韻嗅聞著空心筍燒焦以後的難聞氣息,聲音艱澀而決然地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齊博倫,放我走吧,放我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去吧。”

這還是他們重逢後,她第一次主動喚他的名字,他心裡卻沒有半點歡喜的情緒——因為,她這是在要求他放她離開。

只是,她怎麼就這麼的天真無邪呢?

他怎麼可能把好不容易綁到他身邊的她又傻傻放走?他怎麼甘心?又怎麼可能捨得這樣做?!

“韻娘,不管你怎麼說,我說我都不會放你離開的。”齊博倫把燒焦了的空心筍剷出來,又涮了鍋,重新倒油進去,“如果你實在要離開我的話,就把我殺了吧,我寧可死在你手上,也不會再眼睜睜的就這樣把你放走。”

如果是以前的安靈韻,就算是要她親手把齊博倫給殺了,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安靈韻不是養在深閨裡的柔弱嬌花,在丈夫定北侯趙績顯於城外與人作戰的時候,她也不顧眾人的攔阻,親自登上過城牆擂鼓助威,還刺死過兩個攀上城牆的韃子。

對她來說,殺人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如今的她,卻沒有了往日的坦然,單單是假設著自己對這樣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動手,她就渾身都止不住的心生寒意。

怎麼能夠對他動手?怎麼能夠在他早已經淌血不止的傷口上再重重地來上一刀?!

齊博倫見安靈韻久久不語,忍不住又認真無比的重複了句,“韻娘,真要是到了那一天,你就殺了我吧,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好,我會發自內心的感激你的,真的。”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對你心軟嗎?”安靈韻突然就覺得這廚房逼仄的嚇人,幾乎要把她擠成肉餅一般的窒悶難熬。

“對我心軟?韻娘,我怎麼敢奢望這個?”齊博倫把炒好的空心筍盛在盤子裡端出來,“我如今所求的,也不過是你的最後一點仁慈罷了。”

“你……”

“韻娘,我真的受夠了那些自我折磨又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受夠了。”齊博倫又涮了鍋,“因為你,我已經行屍走肉這麼多年,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憐憫之心的話,就給我一個人解脫吧。”

知道齊博倫這是在誠心乞求的安靈韻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才好。只

能夠要多沉默,就有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