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喃喃地讚美道:〃好美麗的月夜。月光真可愛,尤其對於像我這樣的人。〃他又埋下頭對吳仁民說:〃你不要就回去吧,我們在馬路上多走一會兒不好嗎?這樣好的月夜,我恐怕再沒有幾個了,〃他這樣說,因為他們快走到了吳仁民的住處。
〃你為什麼說這種令人喪氣的話?你也許會再活幾十年也未可知,〃吳仁民痛苦地說。〃好,陪你多走走是可以的,而且我比你更容易感到寂寞,我更害怕回到家裡……自從瑤珠死了以後,我常常感到寂寞。我的家就等於墳墓。我要的是活動,溫暖。家裡卻只有死亡。前些時候我還有工會里的工作來消耗我的精力和時間。我還可以忘掉寂寞,現在我卻不能不記起瑤珠來了。〃瑤珠是吳仁民的妻子,在一年前害胃病死掉的。
陳真沒有答話,只顧仰頭看月亮,心裡依舊被痛苦的思想折磨著。吳仁民突然用另一種聲音問他道:〃你還記得玉雯嗎?〃
〃玉雯?〃陳真驚訝地說,〃你還記得起她?我早把她忘掉了。〃
〃但是——〃吳仁民遲疑地說,他正在開啟回憶的門。
〃但是——什麼?我知道你還想她,〃陳真嗤笑地打岔說。
他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