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皇牽俊�
審配汗珠子順著臉頰流淌而下,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發出極為輕微的聲響。眾人見其神色。卻彷彿聽到審配一顆心擂鼓般的跳動。
“於是你很快轉變了策略。你見孤找了劉夫人,以你的聰明,當然知道孤是在探尋袁府秘事,也對那鏡子很有興趣。你希望用長生香來勾起孤的興趣。長生有誰不想?孤要想得到長生香,肯定不會對你怎樣?那時候你不但可以活下去,還能想想別的主意。”
曹操目光如針。刺穿審配內心一樣,“可你突然如此,倒讓孤看穿你的皮,看到你的骨。欺世盜名之輩,孤見得多了,你是人是鬼,孤一眼也能看得明白。”
審配大汗淋漓,嗄聲道:“司空大人真的不想要長生香了?”
“你說孤殺了你,就得不到長生香嗎?”曹操緩緩道。
審配來了底氣,昂首道:“袁本初的身邊之人,還有誰會比審配更知曉長生香的內情?”
辛毗大急。
他對審配、曹操談的並不瞭然,對於什麼鏡子一事更是茫然,什麼長生香對他而言亦是虛妄,但他終於知道曹操留下審配不是為了審配的“氣節”,而是因為長生秘事。如果曹操真因為這件事饒了審配,他辛毗又該如何打算?
曹操淡淡道:“袁本初還是死了。鏡子留在袁府這久,也沒見到袁紹看出什麼門道。”
審配神色大變,他知道這本是個致命的問題!曹操不認為他審配能找到長生香,不然袁紹也不會死了。無論那鏡子如何的神秘詭異,袁紹破解不了的秘密,他審配也很難做到。
曹操又道:“或許你還知道點事情,但你算錯了一點。”
“什麼?”審配急聲道。
“孤從不喜歡在別人的要挾下做事。”
曹操神色中有分蕭肅之意,“更何況、孤實在不想讓旁人失望。”轉過頭去,曹操道:“辛毗,審配不是說過,你不能左右他的生死?”
辛毗一怔。
審配大驚失色。
曹操凝聲道:“如今孤將審配交到你的手上,如何處置,任憑你的心意。”
辛毗很是意外的表情,不過他心中不喜反悲,一想到當初城下親人的屍身,辛毗淚水盈眶,毫不猶豫的向審配大踏步走去。
審配見辛毗殺機滿懷,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恐懼。他被縛住了手腳,無法躲避,只能屁股左扭右轉,拼命向後挪去,等靠在牆壁時,審配這才發現無路可退,嘶聲道:“辛毗,等等!”
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曹操如此明睿,將他的所為看得一清二楚。他更沒想到自己還是落在辛毗手上,如今知道大勢已去,堂中不會有人為他求情,但他終究不想坐以待斃。
辛毗眼中有淚,神色蕭殺,一字字道:“等什麼?”
“只要你不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審配亂了分寸,想不出救命的主意,還是嘗試著最後的努力,“你知道我為袁家盡忠多年,積累了不少、是積累很多珠寶,幾輩子都花不完。你不殺我,我全給你,我會償還你。”
“我要什麼,你真的都能給我?”辛毗似笑,但比哭還要難看。
審配連連點頭,迭聲道:“不錯,不錯。”
“我要的是我家人八十餘口的性命,你能不能還給我?”辛毗怒喊道。
審配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不等再說什麼,有刀光閃爍,然後一抹鮮血濺到牆壁之上!
燭光閃爍,照著審配充滿不信的雙眼。
嘴唇動動,審配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鮮血不停的從他被割斷的咽喉噴了出來,噴到辛毗身上、地上,滿是鮮豔的顏色。
緩緩向地上倒去,審配腿腳抽動兩下後,再沒了聲息。只是他一雙眼睛還是圓睜看著辛毗,但這會兒的眼中沒了忠義和狡詐,唯有空洞。
辛毗動也不動,握著短刀的手鮮血淋漓,站在那裡望著死去的審配,眼中亦有了空洞之意。
眾人默然不語。
單飛見審配身死,不知為何,並沒什麼振奮之意,反倒有些悲哀。
許久的功夫,曹操沉吟道:“如今首惡已誅,至於審家上下大小……”他沉吟未語。
張飛燕眼中露出不忍之意,眾人亦是看向審榮。
審榮見辛毗一刀殺了審配,雖對這結果並不意外,但還是寒意大冒,聽曹操如此說,審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跪著上前道:“司空大人,審榮開城投降,不為功祿,只求司空大人能饒了審家大小。審正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