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淡淡道:“高就不敢當,如今看來,自然不如閣下富貴了許多。”當年許都時,夏侯衡等人已算是先富起來的那代,眼下夏侯衡、荀惲等人所穿更有金絲綵線的裝飾,二人佩劍的劍鞘上有寶石鑲嵌,看起來著實是富貴逼人。
不過這也正常,單飛知道華夏素來韌性十足,只要給百姓幾年安穩的日子,自會豐衣足食,如夏侯衡這幫人能在上層掌控資源,定會最先富裕起來。
單飛懶得理會這些人,趙一羽卻是忍無可忍道:“單老大,你倒不知,這世上有些人富貴後就會忘本的,做的事情連宵小都不如。”
“你說什麼?”荀惲、夏侯衡均是拍案而起。
這些年來,趙一羽的脾氣著實收斂了許多,可如何能容忍旁人輕視單飛?單飛不反駁,他卻是忍不住反唇相譏,不過他在外歷練多年,經驗亦足,見狀故作訝異道:“我說有些人富貴就會忘本,吃人飯不幹人事的連宵小都不如,兩位為何這般憤慨,難道兩位就是我說的那種賤人?”
單飛不由微微一笑,暗想這幾年荀惲等人依舊不成器,趙一羽倒是成熟許多。
荀惲自負才學,被趙一羽這種武夫弄個啞口無言,不由面紅耳赤。旁座一人故作淡然道:“有些人倒是不會忘本,得志起來,就會重操強盜的舊業了。”
趙一羽、孫輕等人臉色均變,知道這人是諷刺他們黑山軍盡是強盜。
單飛聽出說話那人言語的尖刻,卻不認得那人是哪個。說話那人身材勻稱,十指修長有力,所配長劍並無任何贅物……以單飛的判斷,這人算是一把好手。
武術成為舞術是習武者自尋死路,真正的練家子都知道一點生死時刻,除非你有遠高對方的身手才能肆無忌憚,否則任何贅物只能妨礙你的出招,讓你深陷致命的境況。
那人見單飛望來,挑釁的回視,眼中有著濃烈的仇視。
單飛倒不解此人的仇恨由何而來,鍾繇見狀,微笑道:“單統領,你離開許久,恐怕不知近年來著實湧現了不少新秀。荀龍如今可說是荀氏數得上的好手,說起來,武功可能還在他已故的兄長荀奇之上。”
鍾繇說的簡單,單飛倒立即明白荀龍為何痛恨自己。都說打狗看主人,當初他單飛在鄴城教訓了荀奇,荀氏中除了寥寥數人明曉事理,大部分還是在護犢子,只認為他單飛是在打臉荀氏,後來荀奇更算是因他單飛折於雲夢澤,這個荀龍是荀奇的弟弟,對他難免一腔怨毒。
單飛回憶往事,一時意興闌珊。
他此番迴轉,除了要助夜星沉挽回遺憾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面對女修向女修敘說單鵬一事,女修究竟如何反應他難以料想,數千年的癥結絕非那麼輕易可以化解,但他必須直面,這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
只是荀奇那般風光,不過轉瞬塵土;世上繁華飛舞,亦終黯然謝幕。他單飛既然看穿十二因緣的無奈,如何會和蚊蟻般的對手較真?
荀龍或是荀氏高手,但在他單飛眼中,早已不足一哂。
“不知道鍾大人此行有何見教?”單飛問道。
鍾繇不等回話,荀龍已拍案怒喝道:“單飛,你也太過張狂!”他這幾年著實風光,見單飛聽他之名,如同未聞;知他開口,卻是故意岔開話題,如何能忍得住脾氣?
單飛笑笑,“原來我這就是張狂了?似閣下這般動不動就拍桌子怒吼的人才是謙遜之人?”
荀龍倏然握住劍柄,趙一羽已閃身立在單飛身側。
堂中頓靜,劍拔弩張。
荀龍緊握劍柄的右手青筋暴起,看了鍾繇一眼,終於緩緩鬆開,“單飛,聽聞你被人稱做破鄴城的第一勇士,我實在不信。”
趙一羽喝道:“當年是司空大人親口認定此事,你難道懷疑司空大人所言?”
荀龍心中微凜,知道這話頭不好接下去,無視趙一羽道:“單飛,你若真的有種,一個月後,你我在許都城堂堂正正的較量一場,看看究竟是哪個才配得上第一勇士的名頭?!”
荀惲、夏侯衡均是精神振作。他們知道荀奇曾敗於單飛的手上,可在荀氏中,荀龍早被認定是遠超荀奇的高手,荀龍主動挑戰單飛,他們絕對是樂見其成。
單飛只是笑笑,並不理會荀龍的挑釁,“鍾大人若是無事的話……在下倒是有事要先行告辭了。”他一言出,眾人錯愕,哪怕趙一羽、孫輕亦是不解,他們不想單飛會避而不戰,在他們眼中,單飛擊敗荀龍是絕無可疑之事。
鍾繇忙道:“事情是這樣的……”略有猶豫,鍾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