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她母親一起來的,兩人都穿了兩件套的黑色泳衣,象我的菸斗那麼新。我親愛的,我的心上人在我身邊站了片刻——要那份刊登滑稽圖案的副刊——她散發的香味同裡維埃拉那個孩子幾乎一模一樣,但更濃邪,高嗓音也更沙啞——那種熟悉的香氣立刻使我男性的勇氣攪動起來——但她在把我強拖出貪婪的境地,同齡,又退回到她的草墊上,挨著她海豹樣的媽媽。
我的美人俯身躺下了,向我,向我圓睜充血的一千隻眼睛展示她微微抬起的肩胛骨,展示她沿著脊骨的彎曲呈現的花蕾,展示她緊繃繃、窄窄的臀穿在黑衣裡顯示出的膨脹,還有她那雙女學生式的大腿。靜靜地,這位七年級的學生正欣賞由綠一紅一藍繪成的連環畫。她就是綠一紅一藍的畫家本人所能想到的最迷人的性感少女。我目不轉睛、嘴唇乾澀,透過三稜形光層調節我的慾望,並在報紙下輕輕震動,我若全神慣注,我感到對她的感覺會立朝使我心旌搖曳;但是,正象許多掠奪者寧肯要跑著的獵物而不要靜止的,我想讓這次可鄙的收穫能與一次千姿百態的少女嬌動同步發生,這種動作在她看圖畫時時有出現,比如試圖撓撓後背,抬起一隻臂,露出點點細毛的腋窩——但肥胖的黑茲太太突然間破壞了一切,她轉向我,向我要火,然後就大談一位頗受歡迎的文化騙子的一部杜撰作品。
星期一。貪戀不捨的快樂。我陰邪的時光都耗在垃圾堆和悲哀中了。我們(母親黑茲、多洛雷斯和我)今天下午準備去“我們的鏡湖”洗浴,曬太陽;但是燦爛的早晨在中午時竟惡化至下起雨來。洛出現了。
在紐約和芝加哥,女孩子青春發育的適中年齡被認為是13歲另九個月。就個人來說,這個年齡可以從十歲,或更早,到十七歲間的任何一年,弗吉尼婭被哈里。埃德加佔有時,尚不滿十四歲。他教她代數。我想象得出這。他們在弗羅裡達的匹茲堡度了蜜月。“波波先生”,亨伯特·亨伯特在巴黎教的某個班裡的一名男孩是這樣稱呼詩人的。
據對兒童具有性興趣的作家說,我有能使小姑娘開始受生理感應的一切特質:刮淨的下巴,肌肉發達的大手,低而宏亮的嗓音,寬闊的肩膀。另外,還有人傳說我很象洛迷戀極了的某些流行歌曲男歌手或小夥子男演員。
星期二。下雨。雨水湖。媽媽外出買東西。我知道L。就在附近的什麼地方。暗自謀劃了一番,結果在她母親的臥室裡碰見了她。她正扳開左眼想弄出一粒沙子。穿了一件斜紋格子花罩袍。儘管我確實喜愛她那股醉人的棕香,也很希望她能常常洗洗頭髮。我們一同走進溫暖的綠色浴室的鏡面,它倒映出一棵白楊在藍天裡和我們在一起。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又溫柔地握住她太陽穴兩側,然後將她轉過身。“就在這兒,”她說,“我能覺到了。”“瑞士農民總用舌尖。”把它舔出來嗎?“對,想試試?”好啊,“她說。輕柔地,我把顫抖的舌尖舔過她滾動帶鹹味的眼球。”真好,真好,“她說,眨眨眼。”跑了。“另外一隻呢?”你壞,“她說,”另外一隻什麼也沒——“這時她發現了我靠過去的嘴唇的激動。”行啊,“她合作地說,憂鬱的亨伯特·亨伯特便彎身朝向她溫熱、仰起的紅臉,將唇壓在她急跳的眼簾上。她笑起來,擦過我的身朝屋外跑去。我的心立刻四分五裂。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過——甚至在法國我撫摸我的小戀人時——也沒有過——晚上。我也從來沒體驗過這種煩悶。我想描述她的臉,她的姿態——但我不能,她越是近在眼前,我的慾望便越遮蔽了我的雙眼。我不習慣性感少女,見鬼。一閉上眼睛,我只能看見她一個不動的片斷,一種電影的靜態,一種突如其來的、圓滑又下界的可愛,她坐在那兒繫鞋帶,一條腿在格子呢裙下蹺起來。”多洛雷斯。黑茲,不要讓我看你的腿“(這就是她那位自以為懂法語的母親)。作為我的時代的詩人,我寫了一首抒情短詩,為她灰濛濛茫然的眼睛上那對膝黑的睫毛,為她短截的鼻子上那不對稱的五個雀斑,為她棕色肢體上遍佈的黑色軟毛;但我把它撕碎了,今天已想不起來。我只能用最刻板的語言(日記可以重寫)來描述洛的特徵:我應該說她的頭髮是赤褐色的,她的唇紅得象舔過的紅色蜜餞,下唇凸出甚為漂亮——噢,如果我是個女性作家,我就可以讓她在赤裸的燈光下作出裸體的姿態!然而,我卻是瘦高個、骨節寬粗、長滿綿羊般胸毛的亨伯特·亨伯特,濃黑的眉毛,奇特的口音,在他小夥子式優雅的微笑後面,潛藏的是一個汙水溝般腐臭的魔鬼。而她,也不是一部女性作品中脆弱的孩子。使我失去理智的是這個性感少女的二重性——可能也是所有性感少女的;我的洛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