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姬的眸光一暗,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低下了頭,半晌沒說話。阿九也陪著她不說話,難得的靜謐,溫暖的陽光投射到身上,讓人有一種眩暈般的舒適感。“秀姬能夠和姐姐扶持著,我怎麼就不能?”最終她抬起頭,剛才臉上的陰霍已經一掃而光,只剩下甜甜的笑意。“那不一樣。”阿九立馬出聲否認。“怎麼不一樣,難不成就是因為你們和王妃之間無法緩和的矛盾,甚至能說是仇恨?”雅姬一下子有些激動,臉上帶著些許的紅暈。阿九眉頭蹙緊,很顯然雅姬要和她聯盟,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否則不可能連這一點都毫無顧忌地說出口。“王爺對你不單單有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會有愛。你不用靠我,也能自己成功,同樣的你也不能靠我,因為我要的很多。”阿九輕靠在椅背上,輕輕閉起了眼眸,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神情。這一世的時阿九是貪心的,對於趙子卿,除了那個男人的心不要之外,她全部都要。權力、地位、名分和家族榮耀,缺一不可。而雅姬進府之後的表現,早已敲響了警鐘,從某種程度上講她們已經成為了競爭對手。“我要的和你不同,榮華富貴我從來都不稀罕。我知道姐姐現在不信我,若是有機會,欣雅定會證明給你看。雅姬再次低著頭,聲音裡透著一絲落寞和軟弱。阿九斜歪在椅子上,怔怔地出神。雅姬說完了那些,就行禮離開了。她對著身邊那個空位,微微抿了抿唇,眸光中閃過一絲冷厲。“玉葉。”她招手將玉葉喚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輕聲叮囑了幾句,就放她出去了。六月初的時候,阿九已經養得差不多了。王爺再次下帖子將斐太醫請了過來,只說身子還需要調理,調養個一兩年才能受孕,否則又會累及到身子,當然這些話都是秀姬之後帶來的口信。這日卯時剛到,芙蓉院就忙碌了起來。幾個丫頭不停地裡屋外屋地跑著,花聆、玉葉和紅鯉三個人圍在阿九的身邊,替她更衣梳妝。今日是阿九小產之後的第一次請安,王爺昨日還派人特地叮囑了恆姬,一定要穿得得體一些。所以阿九也上心了不少,整套行頭嚴格按照姬妾的來,羅裙也挑了一件粉紅色,顯得喜慶一些。剛出了芙蓉院,就看見王爺一身墨黑色的羅衣,袖口上帶著精緻的麒麟繡紋,金色的紳帶束腰。阿九不由得一愣,細細打量起王爺來,王爺在後院一般都是常服,一下子換成如此正式的倒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阿九。”王爺的頭微微向前靠了靠,執起她的手,眼含著笑意。阿九一下子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識地看向王爺身後,看到玉石的眼色,她臉上的笑意又變得柔和了兩分。“王爺怎麼不進去,大早上過來莫不是怕妾身睡遲了?”阿九抬手替他理了理玉冠,聲音裡帶著些許的嬌嗔。“可是怪本王昨晚宿在了雅意居?”王爺也難得調侃一回,臉上帶著些許挪揄的笑意。兩人又磨嘰了一陣,才往清祥閣走去。王爺十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阿九微微靠後,緊緊跟著他的腳步,一抬頭就瞧見他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她也跟著微微輕笑,似乎今日王爺的心情很好。快到清祥閣的時候,王爺的步伐卻是慢了下來。“阿九。”王爺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停下了腳步,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阿九也跟著他停了下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一定要記住今日。”王爺頓了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話。搞得阿九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跳卻跟著加快。兩人進去的時候,清祥閣裡已經擠滿了人,瞧見王爺和恆姬一前一後進來,眾人的眼睛都細細打量了過去,帶著三分嫉妒。“苦命的阿九,快過來讓我瞧瞧!”老夫人正和雅姬說著話,一瞧見恆姬,連忙衝她招手。“還是這麼瘦,一定要放寬心,你還年輕很容易懷上的。”老夫人說完眼眶就紅了,握了握阿九的柔荑。“恆姬的確該養胖些,待會兒去庫裡拿些血燕窩補補。”王妃也跟著安慰了兩句。眾姬妾瞧見老夫人紅了眼眶,也都紛紛掏出手帕嗚咽聲四起。阿九的眉頭輕皺,不知老夫人唱得是哪一齣,怎麼忽地就這麼關心她了。“老夫人,快別哭壞了身子,妾身不礙的。”她也掏出錦帕,替老夫人細細擦拭著眼角。“哎,好孩子,不枉王爺為你掛心。”老夫人立馬止住了嗚咽聲,接過阿九手中的錦帕,略帶深意地看了她兩眼,才示意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王爺又勸了一回,大廳裡的哭聲才漸止。“前幾日本王上奏朝廷,封時阿九為側妃,皇上已經准奏。側妃沿用‘恆’字,入皇家玉牒。”王爺坐在上首,輕聲宣佈。一時之間,嬉笑聲全部消失了,大廳裡安靜得有些詭異。玉碟本是記錄皇家族譜,但是當趙王府的先王爺戰死沙場,由趙子卿繼承之後,當今皇上特別恩賜,將趙王府入玉牒。而玉牒之上,至今也只有王妃和側妃的名字可以記錄在上,時阿九成為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