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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王寶釧》

如此能逃出一線生機,卻不是她的打算。

早在寫信給魏虎的時候,她就料到這樣的結局,她自己的生死並不在意,只要能讓王家躲開前世的慘禍。

王寶釧跪地磕頭,感謝皇恩浩蕩,卻神色堅毅的說道:“朝廷與聖上憐憫罪婦,罪婦感激涕零,只是罪婦不敢接受。薛平貴不思天恩,竟生出不臣之心,罪婦羞愧萬分,只是薛平貴乃是我夫,如今他逃了,府裡還有幼女幼子,我乃嫡母,我若一走了之,誰來照看他們?罪婦不敢為夫辯解求情,只懇請聖上准許罪婦落髮出家,為夫贖罪,為聖上與朝廷祈福。”

傳旨官一愣,認真打量了王寶釧,見她神色清明,並非做戲,既覺得她傻,又感慨薛平貴娶了個好妻。

事情回稟了皇帝,皇帝也極為感慨,便道:“準王氏帶髮修行。”

朝中經過幾天商議爭論,最終將代戰與惠娘押在城中監牢,而將王寶釧與薛喆安置在城郊的寶蓮寺。

王寶釧之所以執意不和離,並非對薛平貴餘情未了,也不全是為薛喆,而是如今薛平貴潛逃,早晚要回來劫走薛喆代戰,她的仇尚且未報,怎甘心離去。薛喆能與她安排在一處,也是因薛喆的情況人盡皆知,朝廷似試圖強行將薛喆帶走,可薛喆哭鬧掙扎,險些休克。朝廷留著薛喆是為引來薛平貴,甚至是李克,哪敢讓他死了,最後只得又交給她。

相較於代戰與惠娘母女,誰都覺得薛平貴會更看重唯一的兒子,而將他們安排在寶蓮寺自然是別有用心。看似平靜祥和的廟宇,暗中埋伏了不少官兵,魏虎領兵,就為抓住薛平貴。

薛平貴怎會不知朝廷早佈置了天羅地網只等他鑽,但他卻非鑽不可。

如今他一朝淪為謀逆逃犯,根本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卻清楚的知道長安再也回不去,他唯有去投奔雁北李克。要去見李克,自然得帶上代戰,況薛喆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哪能留在長安為質。

薛平貴到底沉得住氣,知道時機不好,便一直潛藏起來不曾輕舉妄動。

此時王寶釧卻在廟中見到了父母。

王老夫人見了她一身緇衣,淨臉挽著髮髻,房中更是素淨非常,不免淚如雨下:“你這孩子,這可是要剜我的心啊!你父親為了你求了情,你為何不和離?那薛平貴到底有什麼好?你吃了十八年的苦還沒吃夠?現今他可是犯了謀逆大罪了,你何苦跟著她受苦啊!”

寶釧眼睛一澀,忙忍住眼淚勸母親。

王允先時不肯與她說話,這會兒見她一言不發,頓時又心疼又惱怒:“你自小脾氣倔強,慣有主意,只是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你可知道……”

“父親。”寶釧向著王允跪了下去,雖然跟前除了他們三人並無外人,但隔牆有耳,寶釧不敢講的太明:“父親原諒女兒吧,都是女兒不孝,累得父母跟著操心。如今不肯與他和離,並非顧念夫妻之情,而是女兒另有打算。”

“你,唉。”王允嘆了口氣,鬢髮的白髮似乎越發多了。

寶釧看得心酸又內疚,跪行到他跟前,佯作趴在其腿上痛苦,實則悄悄與他說道:“父親聽女兒一句話,趕緊辭官吧,這長安留不得了。”

王允心頭一緊:“你知道什麼?”

其實王允近來也常常心驚,魏虎的事總覺得要遭,那時他們王家……

“父親,原本是薛平貴與代戰要透過魏虎來害王家,但魏虎發覺了,先發制人,才有今日之事。”王寶釧略微撒了謊,又說:“皇上只怕熬不了幾日,一旦皇帝駕崩,那些人就要鬧翻了。我到底是薛平貴正妻,與雁北行營節度使拐著彎子沾點干係,父親在朝中多年,豈能沒個政敵?又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有人偽造了什麼證據借題發揮,父親豈不是凶多吉少。”

王寶釧只是因前世之事而擔心驚懼,對朝事並不如何瞭解,王允不同。

身為宰相,王允手中頗有權勢,身邊也有一群官員擁護,自然而然,也有那麼幾個政敵。眼下諸王爭皇位,本就暗流洶湧,但凡有丁點兒機會都要將對手拉下馬。

此回平遼王府謀反之事,也有人影射王家蘇家參與其中,好在敏王成王為他說話,又有交好同僚斡旋,兼之他狠狠打點了大宦官楊恭,這才與蘇家避過災禍。

先前為保住寶釵性命,他已與人交涉,願意退下宰相之位,以此換取對方為此事出力。現今見寶釧這樣處境還在擔憂他們老倆口,不免又是心酸。

“你放心吧,我早有主意。”王允說道。

寶釧聽出其意,心頭一寬,又忙說道:“此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