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在身後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溫水,拿一根吸管慢慢餵我,“你的聲音?”
他的聲音嘶啞的已經辨不出原來的聲質,只能勉強聽出他說的什麼。
“醫生說虛火太旺,導致聲帶發炎,不過,很快就好,不用擔心。”他輕輕拉住我的手掖回被裡,“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我已經替你向策音請了假。”
我重新握住他的手:“你認識策編?”
他自覺說漏了嘴,便低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我靜靜的望著他,等待著我潛意識裡想知道但又抗拒的答案。
他細長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微微抬眼,似是決定了什麼,點點頭:“是,我是認識策音。”
我的心一點一點崩裂,一片片的破碎,那些歷盡千辛萬苦拼湊起來的的碎片再次沉到谷底,原來我所做的一切所得到一切似乎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我輕輕將手自他的掌心中抽回,彼此沉吟良久,我開口道:“那麼趙彥,楊嫵,甚至肖瀟,你都認識了?”
他並不否認,點點頭。
我望著這個我愛了多年已經深入骨血的男人,此時竟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他在我的背後操縱著我的一切,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我好,他想懲罰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他想給我幸福,但是殊不知,這種幸福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不過是平平靜靜相濡以沫,只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方子旭。”我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他,他詫異的抬頭看我,眼神中帶著對我的陌生與質疑。
“方子旭。”我繼續喚他,他點頭。
“你能不能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不管是為我好也罷懲罰別人也罷,我只想知道事實,真正的事實,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要在別人的嘴裡聽到所謂的事實,可以嗎?”我的語氣已接近哀求。
他點頭,嘶啞著聲音慢慢說道:“等你好了,等我的嗓子好點,我會一點一點講給你聽,不會再瞞你什麼,好嗎?”稍作停頓,他繼續道:“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無隱瞞。”
醫院的生活是單調無味的,我每天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明燈,等待著它熄滅再扭亮,這樣一天又一天的溜走。
方子旭在這裡的時候我多數是睡著的,每次他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並不言語,我們都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將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出來。
每當我熟睡的時候,方子旭坐在一旁輕輕的訴說著近來發生的一切,譬如,小辛的寶寶要生了,任海這個準爸爸近來一直手忙腳亂,既要照看小辛這個大孩子,又要留心肚裡的小寶寶……
每當聽到這些的時候,方子旭的聲音裡都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我知道他想有個家……
醫院走廊外梅花怒放,在這個寒冷的深冬散發著縷縷清香,我站在迴廊處,靜靜欣賞著院中星星點點的粉紅。
“天涼,披件衣服。”方子旭站在我的身後為我披一件淺粉色外衣。
我拉他在迴廊處坐下,“你看這金錢綠萼,花瓣純白,香味極濃。如果做人能像梅花一般純潔無暇該有多好。”
他拉過我的手握在掌心裡暖著,說“我知道你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現在一件一件講給你聽。但你要答應我不會怪我。”
我並不做聲,他嘆息一聲,緩緩道來:“八年前,我弄丟了你,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你,哪想到在我新婚的前一天,任海告訴我,原來你一直在我們公司,或許是我並不想再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孩,又或者她已看出我的心思並不在她得身上,新婚第一晚在我們的新房裡,她看到了你舊時照片,終於明白,我要娶的只不過是一個相似的笑容,於是,婚後第二天我們便離了婚,之後她去了美國,從此杳無信訊。”
“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你就是我丟失的小卿,只一眼,我已經決定再不會放棄,曾經錯失的那些時光我要一點一點找回來。”
清風拂過臉龐,片片梅花就這積雪起舞,在我們之間穿過,模糊了我的視線,使我有些看不清對面那個深愛的男人的臉龐。
他抬手為我摘掉髮梢處的花瓣,繼續道:“初見趙彥,是在他跟楊嫵的訂婚宴上,初始,我以為楊氏集團只是藉著這個訂婚宴的彩頭來舉行一次商業上的聚會,卻不料再那裡竟讓我遇到了你和何偉,猶記得,那天的你很美,然在眉梢眼角處卻透著無盡的愁思,我知道其實你並不快樂。後來我暗中調查才得知,原來趙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