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坑?他思來想去,竟覺得倘大的中州,竟然找不出他心目中理想的容身之處。
是不是要利用名世縣這次機會搞出點名堂出來?細一思量,又覺得這樣熱血一湧,實不是一種理智的行為,過於輕率了。因為無論從哪一方面考慮,中州都很難說得上是合適的起事之地。別的不說,單隻駐軍一項,就足以讓心懷叵測者膽寒。睿麗王朝最精銳的部隊當然是在京州,略次一點兒的,便在中州。說是次一點兒,實際上是相差無已的。因為朝庭水軍的大本營就在中州,睿麗王朝水軍甲於天下(當然如此說法是將東海王的水軍也算在內了。),實力非同小可。雖然軍隊中和官場一樣充滿著腐敗,軍紀廢弛,戰鬥力無形中要打上幾折,可若是用來對付一幫烏合之眾,不會比碾死一窩螞蟻難上多少。到底該何去何從?凌雲飛舉棋不定。
吃完客棧貴得嚇人的簡單飯菜——不能不簡單,魚沒有、蝦沒有,更沒有山珍海味,只是聊可充飢罷了。就這樣,一頓飯也花了十兩銀子。在凌雲飛結賬時,老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眼珠子險些脫落地上。頭不停地搖,嘴中喃喃不已,“十兩?我們一家三口二年也用不完,這也太訛人了!小哥兒,不能就這樣算了,去找掌櫃的理論理論。太不象話了!”
凌雲飛淡淡一笑,勸慰幾句,心中卻是酸酸的。中州號稱天下富裕之地,遍地黃金白銀,老人若是不說這話,他凌雲飛哪裡知道社會底層民眾會貧困到這樣的地步。凌雲飛自小貧苦,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經過這些年的發展,社會財富已增長了幾倍,再怎麼說老百姓也該從中得到一些實惠吧。可眼前這活生生的例項,帶給凌雲飛的除了震撼,是不是不應該有幾分喜悅呢?
凌雲飛很為自已心中的喜悅感到慚愧,偏偏卻沒法消除。
“凌雲飛呀凌雲飛,你快跟以前的你沒有多大的分別了。”
帶著恢復客思飛身份的客玉涵到處走走,雖然有些礙眼,卻也不用顧忌太多。
“大姐,跟您打聽個事。前些天,小女了走的時候,看到城裡一下子來了很多人,鬧哄哄的說是要找縣太爺評理,怎麼今天一回來,城裡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客玉涵將這番話不厭其煩的說了好幾遍,沒有得到一句答覆,這次又重新來了一回。
那位被她攔住去路的中年女人,聽到這話,臉瞬時失去了血色。她極快地東瞅瞅西望望,急急道:“你一個女人家,問這些幹什麼?不要命了!”
客玉涵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手拖住中年女人,強拉她到了牆角。女人使勁掙扎,奈何比不過客玉涵力氣大,想喊又不敢喊,滿臉不願地被客玉涵扯了過去。
“小妹知道如今這世道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可我也是身不由已呀!我家有一親戚就在那幫人裡面,他家來人求我父親打探訊息,我老父卻不過面子,沒辦法,只好打發小妹出來問問。還望大姐行了方便。”客玉涵說著,眼圈就紅了,眼睛裡全是悽楚無奈。順手又塞給中年女人一塊重約五兩的銀錠。
眼睛緊緊盯在銀光粲然的銀錠上,中年女人慾言又止,良久才道:“罷罷罷,我今天就算積次德吧。不過你千萬不能說出我來。”
得到客玉涵的保證後,中年女人才道:“我聽人說,為首的十幾個人全被抓起來了。聽說……”她手臂抬起,手掌在脖子上一比。
“其餘人呢?”客玉涵趕緊追問。
“都被關在軍營裡了。把總大人說了,每家必須拿五兩銀子來贖呢。不然……”手掌在脖子上又來了一下。
問清了牢房軍營位置時,那中年女人已是滿頭大汗,腦袋左扭右轉,眼睛裡的不耐快要把客玉涵淹死了。
看著中年婦人如受了驚的兔子般倉皇而逃的背影,凌雲飛的牙將嘴唇咬出了血。
“大哥,你看這幾人慌慌張張的樣子,真象被貓追的老鼠,多好玩!”客玉涵的聲音將凌雲飛拉回了現實。
“哎呀!不好!不會是忌弱姐姐她們出事了吧?”還未等凌雲飛反應過來,客玉涵叫了起來。
凌雲飛心頭一跳。不錯,這些人出來的方向,正是他們所居客棧的方位。在這多事之秋,官府怕已成驚弓之鳥,不管是趁火打劫也罷,害怕所轄地方出事也罷,反正只要出現蛛絲螞跡的風吹草動,官府脆弱的神經是愛生出事端的。
他哪裡知道,中州賑糧被毀,那是多大的案子,把天都捅破了。聞人方被降旨留用,如不是非常時期,非掉腦袋不可。限期破案,從哪裡破——除了從下游撈起的被燒得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