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劍濤說得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唯恐讓雲鵬多心。
雲鵬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權衡其中的利弊得失,稍傾,他抬起頭,轉向蘇伯韜,問道:“伯韜,前面凌雲飛所部到達什麼位置了?他是否答應回程相救?”
對著雲鵬期待的眼光,蘇伯韜真不想讓自己的恩師失望,可他更不想欺騙他,咬咬牙,心一橫,說道:“徒兒不中用!徒兒一路急趕,根本未發現凌雲飛所部的蹤跡,不過徒兒倒是發現了一處戰場,想來凌雲飛所部曾與官軍發生激戰,但到底具體情形如何,徒兒卻無從探知。徒兒想……”
“你是想說凌雲飛所部不諳江南的氣候環境,對突發的大雨沒有準備,突遇官兵,很可能全軍潰敗了,是嗎?”雲鵬臉色越發難看。
蘇伯韜搖搖頭,說道:“恐怕不象您所說的這樣簡單。讓徒兒奇怪的是,從戰場上的情形看,似乎反而是凌雲飛取得了勝利。若是凌雲飛所部戰敗,徒兒返回時,應該可以遇到散兵遊勇嗎。然而徒兒一路走來,連他們的影子也未見到一個。您看,他們是不是得勝後,信心衝頂,去攻打龍江府了?”
“不可能!凌雲飛行事膽大心細,在龍江府情況不明的情況,他是不會茫目地去拿雞蛋碰石頭的。你們說,他會不會是發覺了我們要對他不利,想趁此機會,重返昭寧?”李飛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語氣卻彷彿很是淡然,似乎凌雲飛要返回昭寧正對他的心意一般。
“師妹和天南的小公主還留在中州,未與凌雲飛同行。他捨得拋棄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嗎?師父,以我對凌雲飛的瞭解,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再說,攻不下龍江府,他帶著五萬大軍,總不能走羊腸小道繞過龍江府前往鐵鎖關吧?”松劍濤猶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劍濤之言很有道理。不過,你說凌雲飛捨不得忌弱和天南公主,也許是高看他了。他要真是重感情之人,也不會有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有沒有這種可能,鐵鎖關方面出兵對龍江府進行牽制,接應凌雲飛所部?想當初,我們就是利用這個辦法,把他接過來的。”
“還是師傅考慮問題周到。您說的這個情況極為可能。龍江府的主力全在此處對付我們,正好給凌雲飛那小子返回昭寧創造了便利條件。”在這種時候,松劍濤還不忘順便捧雲鵬一下。
“驚天這小畜生不識大體——他難道不明白,老子若是完蛋了,他這個元帥能當幾天?糊塗!糊塗!”雲鵬一想起自己這個兒子,氣真是不打一處來。想當初,幾個弟子勸得兒子浪子回頭,讓他後繼有人,那時的他是多麼的高興啊!真彷彿年輕了十歲。後來,幾個弟子體貼,屢次進言,勸自己將兒子扶植起來,以取代凌雲飛這個女婿的位置,更是深合自己的心意。從私心考慮,他當然對此求之不得。畢竟親生兒子與女婿相比,還是兒子與己更貼心,更讓他放心。哪成想,兒子居然毫不領情,自己的一番苦心,全被這不知輕重的兒子給踐踏了。
這次兵出龍江府,雖然名義上是幾個弟子的極力主張,自己順水推舟所致。但又何償不是自己心中所想所願。自從佔領中州後,凌雲飛雖然行事比較低調,但他畢竟是自己親自指定的繼承人,加之他本人又曾被樹為抗擊外敵的民族英雄,又有在昭寧屢屢以弱勝強,幾乎是百戰百勝的傳奇經歷,聲望日隆。最重要的是凌雲飛從昭寧帶來的軍隊只知有凌雲飛而不知他雲鵬,他作為最高首領居然指揮不動手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眼睜地看著凌雲飛一天天地威脅自己的地位,心中已是有了隔閡。近來兒子洗心革面,他瞧著凌雲飛自是怎麼看也不順眼,將兒子扶植起來,已成為他迫切的願望。他原想,這次戰役即使凌雲飛發覺是針對他的,料想凌雲飛也不會反抗——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不服從大局,這樣的罪名凌雲飛負擔不起。明知前面是陷井他也得跳。這一點他是料對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對了凌雲飛,卻沒有算對自己的兒子,更沒有想到駱紹文竟敢冒著船被洪水顛覆的危險,先來對付他。出其不意的突襲之下,十萬之眾的大軍竟然被他眼中不堪一擊的官軍打得落花流水。幸虧自己的兩名弟子松劍濤、蘇伯韜及時將自己從明安府帶來的起家部隊組織起來,才算將局面穩住。可是十萬部隊已損失了將近一半,損失之慘重,出乎想象。現今己方被三倍於眾的官軍包圍,人家即使不動手,待自己糧草斷絕之日,也可輕輕易易獲得全勝。
要想尋找活路,要麼突圍,要麼有援軍。
哪成想,凌雲飛固然不見蹤影,而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也為了權力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這不是老天對自己莫大的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