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隨立刻應了一聲,趕緊跑去通知韓老太爺的義子韓安。韓安原是韓老將軍手下偏將韓寧的兒子,那偏將陣前受了極重的傷,臨死之時將唯一的兒子託付給韓老將軍,韓老將軍便將韓安收為義子,為韓府打點外面的事情。韓安聽了長隨的話,驚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了出來,拿老太爺的貼子給大小姐請太醫,這怎麼可能,今天明明日頭沒有從西邊升起來。
那長隨與韓安私交不錯,便低聲點道:“大小姐會畫畫兒。”
韓安這才“哦”了一聲,老太爺的心病,可是韓府上下人人都知道的。韓安不敢怠慢,趕緊去拿了貼子到華太醫府上請人。韓安還沒請回華太醫,老太爺要為大小姐請太醫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個韓府,就連韓老夫人都知道了。
韓老夫人在丫頭們的攙扶下趕到了老太爺的畫室,看到躺在安樂椅上,面色煞白的韓青瑤,老夫人本能的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的問道:“老爺,這是怎麼回事?”
韓老太爺面色鐵青的粗聲說道:“我怎麼知道,丫頭正好好的在作畫,卻忽然暈倒,還直叫痛!”
韓太夫人聽到韓老太爺親熱的叫韓青瑤為丫頭,雙眉之的皺紋顯得更深了,不過她也知道韓老太爺對於自家的子孫們沒有一個有繪畫天賦這一件事耿耿於懷,便將想衝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只說道:“這裡是畫室,也不便診病,老爺,還是把青瑤送回她自己的房間吧。請了大夫看診也方便。”
韓老將軍點了點頭,沉聲道:“把我素日坐的滑子抬來,我親自送丫頭回房。”
韓太夫人皺了皺眉,有些不贊同的說道:“老爺,還是傳兒媳婦過來吧,到底她才是青瑤的母親。青瑤是姑娘家,老爺親自送到底不妥。”
韓老將軍臉一沉說道:“有什麼不妥,丫頭是我韓振綱的嫡親大孫女兒。以後這丫頭由你親自照看著,大兒媳婦照顧她十來年,就照看成這個樣子!十三歲的小姑娘,竟還沒有你的雪獅子重,我的將軍府竟寒磣成這個樣子,連個嫡孫女兒也養不好!”韓老將軍怒必上衝,和韓老夫人說話的語氣也凌厲起來。
韓太夫人聽了這話也吃了一驚,素日裡她本來就很少見到韓青瑤,因為韓青瑤一直都是被要求著天不亮就起來到頤年居的院子裡磕頭請安的,那時老將軍夫妻根本就不曾起身。就算偶爾能見到,也只是在年節的家宴之上,韓家大房的孩子大大小小的足有六人之多,韓青瑤又是個鋸了嘴的悶葫蘆,從來都沒有存在感,韓太夫人不免心生不喜。有道是上行下效,日子久了,大家都已經習慣性的漠視這個原本是嫡長孫女的大小姐。
還有一層,韓老將軍平日裡和韓太夫人是極和睦的,今日老將軍卻因為一個平日裡她最不看重的孫女兒被老將軍責備了,韓太夫人心裡多少有些個不自在。韓太夫人的眼光移到了韓青瑤的臉上,那張小臉異常的蒼白,韓太夫人心裡一沉,彷彿看到了因難產而大出血過世的兒媳婦,她還記得,當時江氏的臉也是這樣的慘白。
韓老將軍的滑桿被抬了過來,韓老夫人命兩個嬤嬤將韓青瑤移到滑桿上,見韓老將軍執意要親自送韓青瑤回房,韓老夫人也只得一起跟了過去。
大房裡的陳氏聽到她的陪房周旺家的前來回稟,說是大小姐忽然得了老太爺的眼,在老太爺的畫室裡昏倒了,老太爺正親自送大小姐回房。陳氏驚的潑了手中茶碗裡的茶,立刻站起身來說道:“走,快隨我過去。”
與此同時,二少夫人李氏聽了同樣的話,臉上卻露出笑容,微有些得意的說道:“杏兒,把這幾年發放月銀,府裡主子們添置衣物首飾請醫問藥的帳單子都備下,只不定什麼時候要用。”一個生的杏眼桃腮,眼神透著機靈的小丫頭清脆的應了一聲,轉身便到裡間抱來了入帳本的箱子。李氏又說道:“桃兒,去庫房瞧瞧,挑幾張好皮毛好緞子備著。”俏生生的桃兒也應了,忙取了鑰匙去庫房。李氏淺酌了一口熱茶,看著站在一旁的她的奶孃劉嬤嬤,淡笑說道:“嬤嬤你說我是這會子過去呢,還是……”
劉嬤嬤陪笑說道:“夫人一天裡的事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這會子正忙著,何況大小姐一向是由大夫人照看的,您若是太上心了,豈不是讓大夫人沒臉,依老奴淺見,夫人只忙您的,老太爺老夫人傳您,您便過去,不傳,您還落得清閒。”劉嬤嬤深知二少夫人便是不到場,大小姐房裡將要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瞞過二少夫人的眼睛耳朵,因此倒不如避一避嫌。
李氏含笑點頭說道:“嬤嬤說的很是,那咱們就忙咱們的。”可巧這會兒有管事的媳婦們在外間要回事情,李氏便將這一節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