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蘭和日照會在戰場上相見?”我撐起身子不敢相信的問日旭,這是怎樣的天崩地裂?“梅蘭能做到那麼絕情?”
“這是一種戰略。如果我是南朝的統帥,也會這樣做。”日旭把我按回床鋪,側身在我身旁:“南朝能夠長驅直入,除了梅蘭把我方的戰略透露之外,孫朝良這張王牌也是另一個原因。所以,梅蘭在敵方陣營的倒戈相向,對我方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夫君,我剛才是不是應該喊人把梅蘭捉住?”我懊惱得說道:“這樣的話,比起對壘陣前,要好了些許不是?”原以為自己足夠理智,終究還是比不過狠心之人。
日旭在我額頭印了一吻,說道:“相差無二而已,如果她一時情急,綁了你做人質,反倒是讓我手足無措。如今,我及早在軍中下令通緝,過後也可以有些迴轉的餘地。”
日旭還是有法子的,我心中稍稍安穩後,想及咫尺天涯的都城,猶如驚弓之鳥般坐起:“梅家,是南朝長久安插在武朝的一顆棋子,梅蘭的身份暴露後,都城之中怕要亂了套了。”
日旭笑了笑,指著桌上的一卷毛皮說道:“這是苻清流剛派人送來的。有些與梅家走得近的官員,已經好幾天都紛紛稱病沒有來上朝了。苻清流覺得這些與梁家的奸細有關,提醒我提防。他如此協助與我,為的恐怕是你。順帶有一紙條是少給你的,剛才找你為的便是這個。”日旭翻身下床,從書桌上拿來一片宣紙,遞到我的跟前。
“你讀讀,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著你。”我推開日旭的手,坦然地說道。既然硬了心腸,還是狠心到底得好。苻清流沒有單獨分開,也必然沒有什麼秘密。
“苻某將全力保全梁家,衛我武朝。”日旭低聲念道,“如若梁夫人心中有愧,就請他日還苻某全家一個公道。他日安然歸朝,如若不得見苻某,勿念。”
心漸漸往下沉去,默默轉身朝裡,只聽得日旭褪去衣衫,溫熱的身子慢慢欺來,圈住我在懷中,“苻清流家人有什麼冤屈,我梁日旭他日赴湯蹈火,也必還他公道。”燃著的蠟燭突然間熄滅,室中昏暗下來,我睜著眼睛無法入睡,日照和梅蘭無法預見的將來,梁家前途未卜的將來,還有那個痴情一片永無悔悟的苻清流,壓得我揣不過氣來。這一切,似乎都是我一人犯下的錯誤。因果迴圈,我種的這些因,換來的會是些什麼?日旭沉沉的呼吸聲傳來,讓人安心,卻無法讓我入睡。
因為前一天臨近寅時才堪堪睡去,第二天我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卻被日照呼嘯的聲音吵醒:“大哥,你是不是傷重犯了傻?為什麼通緝梅蘭?”日照推門而入,瞧見只有躺在床上的我,臉色有些抱歉,“大嫂,打擾你休息了。”欲退門而出。
“日照,我有話與你說。”我下床披衣而起,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啄了一口,說道:“梅蘭的事情,你要冷靜下來。”
“怎麼冷靜?”日照剛坐下的人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梅蘭是梁家的媳婦,怎麼成了敵國的奸細?大哥怎麼這麼糊塗?”
“前後的曲折離奇,你大哥會慢慢解釋給你聽。”我連忙起身拉住日照,“撇開感情,只有事實和真相,雖然殘酷,但是我相信,你能夠接受。日照,不要讓大家失望。”日照不吭聲地坐了下來,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喜怒哀樂,只是奇怪的笑著。
突然,鼓聲大作,日照和我不約而同的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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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事出(一)
日照渾身肅然,神色也從原先的呆滯中恢復到此刻得緊繃,轉身就往門外衝,似乎想到什麼,又停下步子轉頭對我說道:“大嫂,你呆在都督府中,千萬不要外出。”
我心中一熱,跌跌撞撞的往日照身前攔去,“日照,聽大嫂一句可好?”心中只想著,晚一刻相見,也許日照便可以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真相。
“大嫂可是不想我出戰?”日照瞪大了眼睛,渾身氣極發抖,“梅蘭的事情我斷然不會相信。就想當初大嫂嫁入梁家,大哥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初衷不是?如果連自己愛的人都不相信,這世間還有可以相信的人嗎?”抖動的雙手從懷中牽出一條紅綢,緊緊貼在臉上,“是我出征的時候梅蘭親手掛在我的脖子上的。”
我一把扯過紅綢,扔在地上,心痛地說道:“梅蘭是你的愛人,可也是我的親人。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將軍會下令緝拿?日照,這些日子以來,為何我們會屢戰屢敗?你有沒有用心去想過?那些守城的將領無一不是經驗老道,有勇有謀,卻為何會在短短几個月中,丟了那麼多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