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終於感到一絲窘迫:&ldo;你、你臉紅什麼……&rdo;害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太尷尬了,一般戲裡有類似qg節的時候都會有人來打個岔什麼的……好吧,不管是誰,趕緊來打個岔啊!老天爺好像真聽見了她的心聲,因為陸千喬的晚霞紅的臉瞬間又變成了蒼白的,輕輕把韁繩一收,烈雲驊便乖覺地停在了樹頂。&ldo;怎麼了?&rdo;辛湄愕然。陸千喬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望著前方數丈遠的地方‐‐藍天,碧樹,雪白的馬車,還有站在馬車旁的兩個人。微風chui拂他們gān淨潔白的衣襬,他們的站姿如千年古樹,挺拔而傲然,冷玉般的額頭下,一雙鮮紅yu滴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慄。紅眼重瞳,是戰鬼起了殺意的模樣。陸千喬渾身的肌rou都瞬間繃緊,如一張拉扯到極致的長弓。辛湄的眼珠子滴溜溜在兩隻戰鬼和那輛雪白的馬車上轉悠,待看到他們血紅的眼睛,不由吃了一驚:&ldo;那麼紅的眼珠,像……&rdo;像糙莓似的。後面的話被陸千喬的手輕輕蓋住了。他捂著她的嘴,猶有些心悸:&ldo;……你最好不要說話。&rdo;紅眼戰鬼的殺氣,是針對任何挑釁的,無論那是善意、無心、還是惡意。他將秋月棲身的那張符紙放在她手裡。這一路過來,他用來欺負她,軟禁她,bi迫她的秋月,他就這麼輕描淡寫還給她了。&ldo;回去,回辛邪莊。&rdo;他吩咐。辛湄怔了一會兒,想了想:&ldo;你要打架?怕我拖後腿?&rdo;&ldo;……快走。&rdo;他簡直無奈,輕輕在她腦袋上推了一把。她喚出秋月,利索地跳到它背上,回頭認真地看著他:&ldo;那我走了,你要小心,不要被打死。&rdo;她好像總也說不出什麼動聽的溫柔的話。陸千喬看著秋月飛遠了,這才驅使烈雲驊躍下樹頂,輕輕落在馬車對面。雪白的馬車,纖塵不染;漆黑的嘯風驪,蹄下帶著雷電。真的是她,隔了那麼多年,卻是在這種地方再次見到她。陸千喬翻身下馬,大步走過去跪在馬車前,聲音平靜:&ldo;母親。&rdo;母親(二)對面的馬車雪白且纖塵不染,嘯風驪傲然又沉默地注視著他。十年了,一切如舊。酈朝央的聲音在車內響起,空dong而冰冷,還有一絲心不在焉:&ldo;瓊國皇帝給你發了三道聖旨,招你還朝,為什麼抗旨不尊?&rdo;陸千喬淡道:&ldo;如今已無戰事,何必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在朝堂上與人勾心鬥角。&rdo;&ldo;農民兵bào動,瓊國內亂不斷,何來無戰事?還有三個月就是你的變身之劫,你寧願像個烏gui一樣縮著腦袋死在皇陵裡,死後還是個被貶將軍的名號?你以為我會憐憫你,容許你的任xg?你沒有為我族帶來任何榮耀,你也不許為我族蒙上任何恥ru。&rdo;他淺淺笑了一下,略帶譏誚:&ldo;死在農民兵刀下就不是恥ru?&rdo;車內寂靜了片刻,隨後細密青翠的竹簾緩緩捲起,酈朝央如冰似雪的容顏寸寸映在他眼中。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深邃而柔和的輪廓。只是他的鼻樑生得太過倔qiáng挺直,聽說是像父親的,那個曾經在瓊國權傾朝野,又一朝樹倒猢猻散的風雲人物。酈朝央的眼睛看著他,又好像穿透他看著不知名的什麼地方。從以前開始便是這樣,她待他永遠是心不在焉且冷漠的,和她對待其他所有人都一樣。&ldo;這麼說來,你的選擇就是和一群臭蟲一樣的小仙人小妖怪苟且偷_歡,度過最後的三個月?那個放出烏鴉的是何方小仙?居然膽敢窺視我族機密,你成日就與這種人混在一處?&rdo;他沒有回答。十年了,他終於也學會面對她的時候不露出任何感qg,不說任何無用的話語。她還是那麼淡淡地,只說:&ldo;這些也罷了,我對你素日裡也不曾期待過什麼。你既不願死前立下戰功,那便隨我回去,至少不要死在外面丟人。&rdo;陸千喬依舊沒有回答。 酈朝央散漫的目光終於凝聚了一些在他臉上:&ldo;你要違抗我?&rdo;他點頭,從容起身,撣了撣衣角上的泥。紅眼重瞳jg準地對上他淡漠的眼睛,她動怒了。竹簾緩緩放下,她的身影隱沒在y影中。&ldo;你越發大膽了。&rdo;對面兩隻戰鬼迎面向他走來,雙手合在一處,冷冷行禮:&ldo;請出招。&rdo;該來的總還是要來。他閉上眼,片刻後再睜開,深邃漆黑的瞳孔變成兩隻,重疊在一處‐‐不是純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