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丫頭焉有命在?然而,他卻不能冒險,她自己不要性命,拼著兩敗俱傷的打法,他又豈能陪她發瘋?!
那一瞬間,風琊已作出反應。身形暴退之際,腰際彎刀揮出,凌厲的刀勢在清冷的雪地上劃開冰涼的刀痕,“叮叮”兩聲,彈開羽箭,雪亮的光華卻依然未盡,筆直斬向金珂珂。
“珂珂!”驚心裂肺的聲音穿透凜冽的刀光,謝慕白從長廊那頭疾奔過來。
珂珂臉色刷地一白,手一鬆,最後一道金箭破空射出!
暗夜裡,只見一道亮眼的金光擦著刀芒錯身而過,錯過了,最後的機會。“不!”謝慕白俊目齜瞠,肝膽欲裂,眼見得那一隻金黃色的小箭穿透黑暗,帶著銳氣破空的輕響,“噗”一聲釘入他身後一人的眉心。
那人長劍脫手,哼也未哼一聲,立時斃命!
那最後一箭,珂珂用來保護他。
謝慕白神色愴然,驀地一咬牙,拾起地上長劍,雙手握住,用盡全力向前奔出!
“風琊!”他大喝一聲。
聽著那厲聲大喝,縱是陰騭如王子風琊,也不由得在心裡打了個突。然而,他手中勁力未減,刀光落下,刀身砍中一人手臂,入肉見骨,刀口不住地溢位鮮血。
風琊冷哼一聲,抽刀回撤。身後那小子,步履不穩,當真是從未練過武功,連劍都拿不穩,還想在背後偷襲?
一撤之下,不動?
再用力一抽,還是不動!
耳邊卻聽得傷臂的主人懶懶對著小丫頭調侃道,“你傻了?躲都不知道躲?”
“小路子。”珂珂心中大痛。
原來是剛剛那黑衣人去而復返?
好!來得正好!
風琊雙手握刀,力蓄兩臂,用力扭轉。
鮮血在不斷地溢位,小路子不退反進,將刀鋒狠狠卡在傷骨之中,另一隻手握住刀柄,眉目之間卻仍是淡淡的,清清透透地笑,“還不撒手?”
風琊原本想要棄刀,但,被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太監如此一笑,他反而無論如何也不能撒手了。
此一猶豫,那邊謝慕白舉劍奔來,他側身踢腿。珂珂大驚,“閃開!”
哪知,謝慕白卻抱劍撞入風琊懷中,“噗”,長劍由右側腰後刺入,斜斜穿過風琊身體,再從前腹穿出。
風琊捂住小腹連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瞪著蜷臥在地的謝慕白,臉容扭曲,目中佈滿狠厲,“給我拿下這群瘋子!一個都不許逃!”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打法,沒有章法,毫無技巧,只是,似乎每一個人都不要性命!
“是!大王子!”兵士們得令,鬨然回應,整齊地從小路子突圍之處合圍過來。
珂珂微微變了臉色。
如今,他們雖傷了武功最高強的風琊,但,要她在一千多兵士的合擊之下護住不省人事的三姐,以及重傷的謝慕白,卻也是不可能之事。
“你怎麼樣?”
“我沒事,小傷而已。”小路子挑眉一笑。
珂珂點一點頭,三支小箭搭上弓弦,“我在這裡擋著,你帶他們走!”
“好!”聲音還未落,小路子黑色的身影卻拔空而起,投入敵陣。
“回來!”她一伸手,想要抓住那襲黑衣,然而,卻只剛好接住了他拋過來的三姐玲瓏。
“這一次,換你先走!”細亮的笑聲傳入耳際。
珂珂大急,多麼想要衝過去大罵他一頓!然而,此時此際,餘下的兵士依然如潮水洶湧,她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先帶傷者離開此危險之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珂珂三珠連發,逼退最先幾名兵士,帶著玲瓏和謝慕白掠上屋脊,身後,前赴後繼的戈罕士兵淹沒了那一襲黑衣。
“後門有馬車。”出了外使行館,謝慕白勉強打起精神。
珂珂折向後門小巷,巷子的暗影裡果然停著一輛馬車。
她先將玲瓏和謝慕白放入後座,自己爬上駕座,馬車剛剛發動,追兵已至。亂箭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珂珂一手拉住韁繩,另一隻手揮舞著銀弓撥開亂箭。
“咚”謝慕白的頭撞上車頂,人痛得清醒過來,發覺馬車走得歪歪扭扭,磕磕碰碰。
他也只得跌跌撞撞地爬過來,爬上駕座。
“你怎麼出來了?”珂珂手忙腳亂,左支右絀。
“你不會駕車?”
“誰說的?駕車會比騎馬難麼?”嘴裡說著,手上不停,又揮落幾把嘯疾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