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婉儀是這世上最不會無聊的人,一個人能撐起一臺戲,瞧瞧自己演的多好了。眼淚、哭聲、情緒的跌宕起伏,要死要活,最後發現連死都不能死,那一刻的絕望與無助,展現的淋漓盡致。桃婉儀是最厲害的轉危為安小妖精,上一秒作的跌入谷底,下一秒卻總能讓自己重回天堂。要她死?完全不可能。在沒人捧場的情況下,秦翩翩硬是哭了許久,直到把自己手邊兩條帕子都哭溼了,才消停了會兒。因為沒帕子擦眼淚了,她衝著望蘭使眼色,望蘭也不搭理她,不慣她這個臭毛病。張成見她總算是消停下來了,立刻見縫插針地問道:“桃婉儀,您有沒有什麼口信要奴才帶給皇上?”“我、我嗚——”她剛說了兩個字,又撇著嘴想哭。哼,不給她帕子她對著被子哭,反正打會兒叫她們換掉。“主子,您別把眼淚抹在被子上,毛毯上也不行,今兒日頭不好,曬不幹的。”望蘭姑姑及時說了一句。幾乎是瞬間秦翩翩就收了眼淚,頗有些遺憾地道:“成吧,今兒就哭到這兒。勞煩張公公去與皇上說,嬪妾哭到肝腸寸斷,鬱鬱寡歡,想學那黛玉燒詩焚稿,又終究捨不得這紙鶴。罷罷罷,待嬪妾傷好了,就魂斷故里吧,免得再見皇上時,惹他煩心。”她邊說邊淚眼盈盈地看著張成,張成聽桃婉儀哭得哀情,頗有些動容,下意識地抬頭,恰好看到了桃婉儀,就見她一雙眼眶紅紅的,正好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兩行清淚從眼角滴下,順著面龐往下滑。張成立刻低下頭去,懊惱不已,他把張顯能叮囑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待他不看自己的時候,秦翩翩立刻伸手把兩滴眼淚接在掌心裡,還好還好,滴在床上的話,估計望蘭待會兒要說她的。張成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離開了,他總覺得自己這湯差事走的特別不順暢,恐怕回去之後要遭殃了。不得不說,他這預感還是非常正確的。當他回去之後,把九五之尊等回來的時候,就見張顯能一直給他使眼色。這傻小子杵在這兒做什麼啊,皇上剛下朝的時候,是最不能彙報事情的,因為那時候他脾氣最不好,一個不好就要吃掛落的。更何況張成彙報的事情還是有關桃婉儀的,就不能過會兒再出現。張成接觸到他的視線,立刻明白過來,低著頭往後退了兩步,縮在一群小太監堆裡,就盼望著皇上沒有看見他。結果也不知道皇上今兒是怎麼回事兒,平時都直接衝進內殿的,今兒竟然停下了腳步,特地掃了一圈,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他。“張成,跟朕進來。”蕭堯一聲令下,張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跟在後面進去了。幹父子倆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張成那哭喪著臉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張成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她看到紙鶴之後,是怎麼說的?”皇上剛坐回到椅子上,就直奔主題。張成停頓了一下,明顯是在斟酌著語氣,他要是說的不好,估計會被皇上直接拖出去給砍了吧。“想什麼呢,把你看見聽見的東西說出來就行,你還當寫戲文需要精雕細琢地想呢?”蕭堯非常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雖然努力剋制著情緒,但仍然能感覺出他的迫不及待。張成把桃婉儀最後叮囑他的話說了,就見他每說一句,皇上的面色就冷肅一分,直到最後他的眼神裡已經開始噴火了。“你究竟怎麼跟她說的,為何她要想不開上吊?”蕭堯厲聲問他。張成抖了抖身體,滿心都是冤枉的感覺,他就照實說的啊。“奴才按照您說的,把錦囊丟她臉上,說——”他這話剛開了個頭,就見皇上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頓時就慫了。“你真扔她臉上了?”蕭堯質問。張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立刻道:“沒,奴才是雙手奉上的,但是把您對奴才說得話,跟桃婉儀說了。”蕭堯擰眉,冷著臉道:“她哭了嗎?”“哭了,哭溼了兩條帕子。”張成很老實地彙報。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蕭堯的眉頭始終皺得緊緊的,顯然是在琢磨張成方才說得話。最後他指著張成罵道:“瞧瞧你辦的事兒,朕不過讓你退回去幾隻紙鶴,她就傷心成這樣,肯定是你沒傳達好旨意。罰你今兒晚上不許用膳,你得去給桃婉儀陪個罪,再替朕傳個旨意!”皇上這一下子有好多事兒吩咐下來,張成聽了都覺得頭大,分明是要他分身乏術了。“張顯能,你徒弟帶的不行啊,再有下回朕連你一起罰!”就這皇上還覺得不解氣,又對著張顯能說了幾句。張大總管連連點頭稱是,他就知道狗皇帝開始作了,當著小妖精的面兒,他不好意思作,等回了自己的地盤,那可真是作天作地,把龍乾宮和賞桃閣兩個地方的宮人,都折騰得不行了。也不想想就桃子精那架勢,明顯哭鬧著要上吊就是假的,嚇唬嚇唬人的,皇上還真的上綱上線了。張成領命之後,當真立刻又去了賞桃閣,準備給桃婉儀賠罪。結果來迎接他的是望蘭姑姑,兩人走了個對臉,都是愣了一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