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醫見到她如此架勢的時候,稍微一愣,轉而臉上掛著笑:“託桃婕妤的福,微臣也恭賀您喜事臨門了。是後宮裡晉升最快的主子了。”秦翩翩直接把手放在桌上,柳蔭眼疾手快地在她手腕上搭了一塊帕子。“請吧,還望薛太醫診斷得仔細些,畢竟是一條人命的事兒。”她臉上還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只不過這話聽起來一點和善的意味都沒有,相反還十分具有威脅性。薛太醫立刻認真地點頭,衝她打包票:“微臣家裡世代為醫,診脈從不曾馬虎的。”他講手搭了上去,仔細地診斷了片刻,秦翩翩一直扭頭盯著他的臉看。這位薛太醫相比先前給秦翩翩診脈的郝太醫,要年輕許多,長得倒是一身正氣。薛太醫診著脈,面色變了幾變,甚至手指細微變幻了好幾個位置。殿內的氣氛異常的僵硬,看著薛太醫這副架勢,柳蔭幾乎都要站不穩了。“桃婕妤。”薛太醫收回手,看向秦翩翩的眼神有些閃躲,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秦翩翩臉色一冷,沉聲道:“薛太醫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摸脈像是滑脈,不過您這月份太短了,興許是微臣摸錯了。微臣醫術不精,還請婕妤見諒。”薛太醫直接衝著她作了個揖,頭都不敢抬。柳蔭整個人一抖,要不是望蘭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興許她就要被嚇得暈過去了。秦翩翩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只是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指。“之前幫我診脈的郝太醫呢?”她低聲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薛太醫微微抬頭,立刻道:“郝太醫歲數大了,已經告老還鄉了。微臣家裡世代為醫,婕妤請放心,微臣知道規矩的。您儘早下決斷,微臣可以替您瞞住的時間不長。還有頭三個月最好靜養,不要侍寢,以免出現意外。” 翩翩出招薛太醫一一叮囑, 甚至主動說出幫她保守秘密。秦翩翩眯了眯眼睛, 沒有說話。薛太醫有些拿不準這位主子的心思, 哪有妃嬪這樣的?她是不知道皇上對孩子這事兒有多麼的忌諱嗎?桃婕妤是皇上目前最盛寵的女人,而且也是晉位最快的, 之前皇太后打了她, 卻被皇上接連打壓,足見這位桃婕妤的重要性。當然若說這樣的女人空有一張臉,卻沒心機, 薛太醫是不信的。有些話說多錯多, 還顯得畫蛇添足, 這就剛剛好。“那微臣就告退了, 若是婕妤有了什麼決斷, 還請儘快通知微臣。”他恭敬了行了一禮, 便轉身退下了。“主子,這可怎麼辦啊?薛太醫雖說不確定就是滑脈,可是他之後叮囑您的事兒,就是確認了喜脈啊。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太醫, 就喜歡說話兜圈子,怕擔責任!”柳蔭對著秦翩翩就開始哭起來,語速都急得飛快。薛太醫正好走到門口, 隱隱約約還聽到了她的哭腔, 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直到看不見薛太醫的身影了,秦翩翩才揮揮手:“嚎什麼嚎,薛太醫都說了, 我這是喜脈,又不是喪脈,給我笑!”望蘭和柳蔭:笑不出來。“主子,您是不是被刺激的太厲害了,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柳蔭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眼眶紅紅的,看樣子馬上就要哭出來了。秦翩翩低頭瞧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臉蛋。“行了,你主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從小就是騙人長大的,誰說沒說謊,還是能瞧出一些來的。那位薛太醫半真半假的,就是想引我上當,我偏不讓他得逞。”秦翩翩冷笑一聲。柳蔭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地問道:“不是,他騙您這個圖什麼啊?若說皇上想要龍種的話,騙一騙您,讓您當眾出個醜,甚至您性子張揚一點,仗著有龍種耀威揚威的,把全後宮的主子都得罪光了。等最後沒生出龍子龍孫來,您被皇上判一個欺君之罪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皇上不想要龍種啊,他騙您這個,您又不傻自然不會得罪全後宮的人……”她一邊皺緊了眉頭,開動腦筋去思考,一邊還輕聲地嘀咕著。柳蔭這話越說,秦翩翩的臉色就越難看,合著她在這蠢丫頭的眼中,就是個棒槌。聽聽這話說的,還得罪全後宮的女人,這是巴不得她不好呢。秦翩翩丟給她一個白眼,輕聲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能不能盼著我點好啊!”柳蔭委屈地噘了噘嘴,立刻甩鍋道:“奴婢不會說話,那您問問望蘭姑姑吧。”“既然主子說薛太醫騙了您,那奴婢就按照這個方向想。若是您懷了龍種,無論這個孩子是去還是留,您都至少兩三個月不能侍寢了。秀女快進宮了,這對您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時機,甚至為了避免出差錯,您都得少見皇上。宮裡一向都是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等您修養好了,誰知道皇上會不會有新歡。”望蘭就比柳蔭看事情明白多了,一下子就想到了近在咫尺的選秀,明後日秀女進宮,先由嬤嬤們檢查身體,各種初選之類的。之後等複選留人,皇上可不得挑花眼了,正是需要秦翩翩固寵的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