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手好暖,陽氣好足。”原本痛到死去活來的女人,竟然真的慢慢地不痛了,眼淚也不流了,身體也不抖了,反而邊誇著皇上,嘴角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只不過因為她的笑容比較僵硬,能看出她曾經精神狀態不好。蕭堯瞪了她一眼:“你又胡說什麼!”這個女人平時說說也就算了,當著太醫的面兒,說什麼陽氣足這種話。看著他倆緊緊相擁的狀態,以及皇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態度,薛院判整個人都站不穩了,猛地後退了一步。他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好皇上最厭惡懷了他孩子的女人嗎?這後宮裡,無論哪個女人都不配懷上龍種,只要懷了,無論多得寵都是死路一條。他正是得知了這訊息,才跟月貴妃合作的。但是如今皇上得知桃婕妤懷了之後,就當著眾人的面兒,幫她揉肚子。甚至還想起來孕婦頭三個月最為脆弱,來問一問他究竟能不能碰,皇上何曾對一個女人如此細心過?桃婕妤是不同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不同。月貴妃的盤算,恐怕要徹底落空了,而作為月貴妃爪牙存在的他,估計也沒什麼好下場了。薛院判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只剩下倉皇,他的手腳冰涼,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裡。“薛院判,當著皇上的面兒,本嬪再問你一句。這肚子裡究竟有沒有龍種?”秦翩翩窩在蕭堯的懷裡,只覺得舒服得很。薛院判方才一連串的表情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她決定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聽到桃婕妤認真又微冷的聲音,薛院判微微一愣,他悄悄抬頭匆匆與桃婕妤對視了一眼,最終想起自己是如何當上院判的,都是多虧了月貴妃。如果他臨陣退縮,恐怕月貴妃饒不了他,他咬了咬牙道:“婕妤確有滑脈之兆,不過月份太短,還有待觀察。”秦翩翩冷笑一聲,並不讓他躲過去,逼問道:“薛院判乃是太醫院之首,怎麼說話如此模稜兩可。你是太醫,可是治病救人的,這種態度如何能讓患者信服。本嬪就問你一句,這肚子裡到底有還是沒有?你別等了個月,還說不確定,要皇上怎麼看你?”蕭堯皺了皺眉頭,他如今冷靜下來,也發現了薛院判不對勁的地方。“婕妤問你話呢,回答她。順便朕也聽聽,朕記得薛院判世代為醫,你們薛家可最擅長給婦人看病,尤其是喜脈,一摸一個準。你若是不行,趁早去薛家找一個行的來繼承衣缽,免得出來汙了家族名聲。”皇上這一開口,就不讓他好過。薛院判被逼的沒法子,只有認了,皇上的意思可不是要他再領一個薛家人出山,而是要他滾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以微臣之見,桃婕妤確是有喜了。”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反而冷靜得出奇。沒關係,桃婕妤有了身孕,必定不能侍寢,秀女即將入宮,到時候就沒有她翻身的機會了。外加月貴妃那裡不可能按兵不動,一定會讓桃婕妤活不過露餡的那天。“你退下吧。”蕭堯揮了揮手。薛院判立刻揹著藥箱離開,蕭堯將秦翩翩安置好,讓她在床上躺平,替她捻了一下被角,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秦翩翩心裡沒底,這狗子到底怎麼想的,倒是汪一聲啊。這一聲不吭,她怎麼知道二狗子究竟是要拉屎還是要吃屎?“皇上,您又怎麼了嗎?”她坐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滾上去躺好。”蕭堯回身,一眼瞧見她要下來,立刻揚高了聲音吼道。秦翩翩被他嚇得打了個哆嗦,乖乖地躺好了,還伸手拍了拍錦被,表示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心裡的白眼都已經翻上天了,他究竟怎麼回事兒,方才明明還好好地替她捂肚子,現在又冷臉發火。想打狗,特別想!“朕怎麼回事兒,朕生氣,朕想發火!”他站在床三尺外衝她吼。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太激動,防止說話的口水噴她臉上。“嬪妾錯了,嬪妾不該懷龍種,嬪妾知道您不喜歡,可是嬪妾控制不住啊。是您一直叫嬪妾要要要要的,那就要來了啊,怎麼辦?”她撇了撇嘴,委屈萬分。狗子不講理啊,是他一直在床上逼著她說要的,結果哪吒真來了,他又嫌棄!不帶這樣的。“朕氣得要摔杯子了!”蕭堯惡狠狠地盯住她,厲聲吼了一句。“啊?哦。”秦翩翩一臉茫然,不是,你發火就發火,這提前通知算怎麼回事兒。待得到她的回答,蕭堯就在她的注視下,抄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地摔了一個。這種摔東西表達惱怒的動作,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摔出感覺來。可是皇上提前通知了,讓整個殿內的人都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根本不嚇人,反而覺得此刻發怒的他,有點孩子氣。“聲音響嗎?”蕭堯問她。秦翩翩點頭:“響。”“肚子疼嗎?”他又問。秦翩翩搖頭:“不疼。”“那朕繼續摔了。”他冷著臉再次通知。“摔吧。”秦翩翩的話音剛落,皇上又接連摔了三個茶盞,才算是消了氣。他似乎摔累了,找了個凳子拖到床邊,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