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上那話究竟什麼意思啊?您今兒也太膽大了,明明都是逾矩的衣裳,還都敢往身上穿。”柳蔭嚇得直到現在才敢開口詢問。“能什麼意思,告誡我下次不要不聲不響地利用他,簡直是廢話。我跟他提前說一聲,他能答應給我當先鋒軍?給我我想要的,我想要皇后,給我啊!”秦翩翩冷笑一聲,大大地丟了個白眼出去。幸好這是內殿,伺候的宮人都是信得過的,就連見過世面的望蘭姑姑,都被她這幾句話給嚇到了。“主子莫生氣了,皇上好歹替您擺平了林巧姑娘,高太后那邊又整治了明貴妃。至少宮裡兩位姓林的貴妃娘娘,都會老實不少。這次尚服局送了逾矩的行頭過來,肯定是受了上頭哪位主子的指示,但是您有皇上和太后雙重保駕護航,想必那邊人會收斂許多。”望蘭見她氣呼呼的,立刻輕聲安撫她。這逾矩的行頭每次都是夾帶一兩件進來的,到最後竟然湊齊了好幾身,平時秦翩翩都很注意,就今早恰好皇上下朝之後又折了回來,秦翩翩才升起的這念頭。 素雪進宮林家兩位夫人忐忑地進宮, 相互扶持著離開, 明貴妃哭得都快斷腸了, 高太后也不見,只把兩位夫人招進去。高太后也不當真嚴肅訓斥, 就是一身素衣白裳, 一哭三嘆想先皇,二訴衷腸人不敬,把兩位林夫人嚇得面色慘白。她們沒見識過高太后這種段位的, 林家當年曾經出京守孝幾年, 那時候高太后正好是先皇得寵的時候, 因此錯過了這精彩部分, 如今補上。好在高太后情緒來得快, 去得也還算快, 兩位林夫人之前得了月貴妃的提醒,知道要哄好高太后,就是要送她胭脂水粉,恰好林家在脂粉方面有研究, 許諾了不少好東西,才從延壽宮出來。“娘娘,兩位夫人回去了, 她們答應每回鋪子裡出新品, 都先往宮裡送上幾樣。”有宮女低聲回覆了一句。月貴妃歪在躺椅上,整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極其疲憊的神色。她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一面鏡子碎了, 竟然鬧到這步田地。林家調製脂粉很有一手,家中還有管理庶務的小叔叔,在京中開店鋪,每回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進獻給皇太后,哪有女人不愛美的,因此月貴妃在皇太后面前很得臉。可是如今皇太后不再是獨一份了,想必高太后能借機嘔死她。“今兒桃婉儀是不是還穿了逾矩的東西過去?”她輕聲問了一句。“是的,那一身的行頭沒一樣符合規矩的,正是您之前讓奴婢買通人,偷偷塞進去的。明貴妃當場就攀咬了出來,但是沒用,她有皇上保駕護航,這事兒就輕輕揭過了,反而是明貴妃只因為一面鏡子,就讓林家兩位夫人進宮挨訓。娘娘,您得想個法子了,夫人是哭著出宮門的啊,高太后她不過是一個鄉下野丫頭出身,還真以為自己生了皇上,就是金鳳凰了。她有什麼資格訓斥夫人?”這貼身宮女,是從孃家跟著她嫁進王府,後來又入宮的,說到此處都已經委屈地落淚了。“還有那桃婉儀,更是上不得檯面,自己姐姐做了什麼醜事兒,她不知道嗎?不僅不夾著尾巴做人,反而如此張狂,簡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啊!”月貴妃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她的手腕上帶著白脂玉的玉鐲,白似雪,更襯得她手腕纖細白皙。或許是最近一直生病,她並未出殿門,臉色白得有些嚇人,但是這周身清冷的氣質,倒的確符合她的封號,如月神一般清冷高貴。“是我小瞧她了,這後宮裡只有高太后一人,就足夠頭疼了。不需要再來一個,皇上是先皇的種,父子倆的喜好都是如此奇特。不過好在咱皇上心腸冷,脾氣也直,不似先皇那般愛迂迴狡詐。趁著皇上還沒對她深陷,必須得把她除了。”月貴妃的手指就停留在桌上。玉鐲子重重地磕在了桌邊,發出“噠”的一聲細響。“可是娘娘,桃婉儀如今盛寵,皇上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就巧兒姑娘那事兒,怎麼說桃婉儀也逃不掉,可是皇上對她卻絲毫處罰都沒有,反而把賬全部都記在咱林家的頭上,藉著太后這脾氣,狠狠地將林家的臉面踩在地上。連逾矩的行頭都放過了她,咱如何把她扳倒?”宮女滿臉愁容,明顯是拿不定主意。要知道秦翩翩入宮的時候,誰都等著看她受辱的好戲,可是皇上不僅沒辱她,還給了她無數的榮寵。月貴妃沒有與她正面交鋒過,但是光從明貴妃那蠢貨的口中聽來,這桃婉儀應該就跟高太后一樣,性子豁得出去,但是腦子不夠用。可是如今她一而再再而三,藉助皇上躲過災禍,恐怕這腦子不是一般的聰明。月貴妃似是想起了什麼,勾著唇冷笑道:“皇上給再多的寵愛又如何,只要碰了他那條線,誰都要下地獄,她自然也不例外。”明貴妃被高太后弄得那般慘,宮裡去延壽宮請安的妃嬪們,一個個都夾緊了尾巴做人,這種時候人人自危,就怕高太后再次碰瓷。自己丟臉倒罷了,要是連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