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他很自然地說,“放在博物館裡終日不見陽光的蒙娜麗莎是死的,因為她的眼睛再也觸控不到人類手指的溫度了,即便她已經成名到讓全世界的有溫度的人都仰慕她。所謂名品,不過就是因為距離遙遠而價值連城。”
他的哲學思想或許比我高明。而我以前還自以為是地認為在哲學這種方面已經把他丟在遙遠的西伯利亞了。
難怪大夥都說哲學是傻瓜的玩意。
“想吃冰棒嗎?”他跳過那些菜渣,朝我過來。
我表示同意。
他就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的手指一陣痙攣,竟然躲開了。
好像,隱隱有一種不安。
這種疏遠很微妙,他沒意識到。
隔著馬路的冰棒攤緊挨著一個全身散發著光芒的小天使雕像:那個小天使穿著長長的過膝的裙子,身後有一雙張開的小翅膀。她微笑著站在那裡,頭仰望天空,手心裡捧著一束凱米羅。
異常純潔。
我知道那應該就是泰赫斯的雕像,後來的人類為了紀念她想象出來的。
“想要什麼口味的?巧克力,香草,芒果,菠蘿?”奧塞爾樂顛顛地衝到冰棒攤前,在路那邊回頭對我說,“我要菠蘿味的。”
我怔怔地從雕像上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我要……香草味的。”
“嘿,女士,想要花嗎?”這個時候,有隻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我低下頭,看到那張熟悉的像天使一樣的面孔,是那個曾經賣給奧塞爾兩束花的小女孩。我覺得心頭一熱:“還記得我嗎?小傢伙。”
“當然記得!”她認出了我,興奮地跳了起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您一個人嗎?”
“不,我還有個朋友。”
“是他嗎?”她仰起純真的小臉,用手指了指奧塞爾,“我見過他。”
我忍不住笑了。
“你們和好了嗎?”
“我們沒吵過架。”
“但願是真的,因為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上去非常生氣。”她咯咯咯地笑,手指在胸前一大捧花束中撥弄著,“他很愛你,對嗎?”
我搖頭:“哦不,他愛所有的女人,除了我。”
“您肯定不知道,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
“是嗎?”
“是的。”她語氣很肯定。
這個時候,奧塞爾突然大聲喊我的名字:“陸易絲,快過來!”
“等一會。”我溫柔地把手放在身邊小女孩的肩膀上,衝他喊,“奧塞爾,還記得這個女孩嗎?”
“我不記得了。”奧塞爾鄭重其事地說,“我改變主意了,我希望由你自己來挑選冰激凌!”
“我不是說過我想要香草味的嗎?”
“見鬼。”奧塞爾臉色有些微的變化,他試圖朝我走過來。
我覺出了異樣,因為他向我走過來時我發現手下的小女孩的肩頭很冷,是那種寒冰一樣的冷。
這不,因為圖密斯現在是夏天。
我下意識縮回了手。
“小心!”奧塞爾的表情瞬間僵硬。
十米外,一輛黑色商務車正朝奧塞爾衝來。
我發覺我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如果我面對的不是這個小女孩,也許我的反應不會像今天這麼慢。
奧塞爾也察覺到了,他快速地伸出左手,左手心裡發出一道藍色的屏障,用結界把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及時地擋在了距離他一米外的地方。
“奧塞爾……”我打算衝過去,腰部卻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我低頭一看,就是剛才那個賣花的小女孩,她手中的刀尖正抵在我的腰上——她剛才之所以把手伸進花叢裡是在掏藏在裡面的利器。
“你為什麼這麼做?”我吃驚地看著她的頭髮漸漸變回鴿血般的火紅,瞳孔的顏色也鮮得像要滲出汁液來。她的表情猙獰而冷酷,唇角銜著的一絲笑容讓方才的天真不復存在。
她是個魔鬼,一個地地道道的魔鬼:“現在還需要解釋嗎?”她把刀狠狠抵在我腰間,“聽話點,女士!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我動彈不得,而奧塞爾整個身子定在了原地,吃驚地望著我,目光漸漸往下移,移到了我的腰部。
他動了下嘴唇,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一切來得太突然!
腰上的尖刀瞬間進入了我的腹腔!
似乎也同時扎進了他的腹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