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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大秦秉承的又是宋代鼓勵工商的政策。要發展工商就離不開完善的道路網路。

朝堂上的爭論激烈得讓秦牧的思路難以繼續,整個大殿上嗡嗡作響。秦牧輕咳了兩聲,抬起手來示意大臣們靜下來。

“徐卿,你說。斥巨資修長沙到昆明的官道,意義何在?”

徐飛鴻執笏躬身出班,在滿殿大臣的注視下。長身一揖說道:“陛下,所謂的斥巨資修路是勞民傷財之舉,這種認識存在著巨大的誤區。”

“誤區何在?”秦牧不置可否地問道。

“啟奏陛下,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對西南諸省的控制都極為薄弱,只能任由當地土司自治,這使得西南一直是影響中原王朝穩定的重要因素;

唐之亡,實亡於當時的南詔之亂。有宋一代,儂智高叛亂,交趾入侵,損耗巨大,傷亡數十萬。到了明代,別的且不說,光是播州之亂,西南軍民傷亡就超過百萬,平播之役成為萬曆三大徵之一。

這些事實,似乎並沒有引起我朝足夠的重視,更沒有想過要從根本上去解決西南的問題。朝廷雖然設立了三省巡撫,專司改土歸流,但些舉實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西南之所以一直遊離於中原王朝控制之外,其根源是交通不便,朝廷的兵力投送,物資轉動困難,西南百姓與中原交流少,認同感低;

若不解決交通問題,即便朝廷現在花費巨大精力,暫時實現了改土歸流,也難以確保西南長治久安。

回到斥巨資修路是不是勞民傷財一事上,明初為了控制雲南,在貴州駐軍最多時近二十萬,在雲南也有十多萬。

陛下,如果我朝也在西南長期駐守如此之多的軍隊,國庫每年將因此負擔鉅額的軍費,從長遠來看,這才是真正的勞民傷財,而且是捨本逐末,錢花了,又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如今臣提議修路,不過是將花費在駐軍上的錢,用到修路上。臣相信,一但長沙到昆明的路修成,不但從根本上解決了大秦對西南控制薄弱的問題,從長遠看,也能為國庫節省大量的軍費開支,同時對促進西南百姓與中原的融合,將起到歷史性的作用。”

徐飛鴻的聲音清晰地在宣政殿裡迴盪著,沒有人能質疑交通不便是歷朝難以控制西南的根本原因,從這一點上來說,修路,確實是解決西南問題的根本之道。

秦牧仍是不置可否,接著問反對得激烈的禮部給事中尚清臣道:“尚卿,現在輪到你說說反對的理由了。”

尚清臣的氣勢比方才弱了一些,出班奏道:“陛下,架橋修路,這本身是好事,朝廷也應該提倡。臣並不反對修路,只是反對此時花巨資修路;

縱觀歷朝歷代,豈不知道路暢通才是解決西南問題的根本之道乎?歷朝歷代之所以沒有修這條路,實在是西南崇山險峻,峭壁林立,要想從長沙修一條大道到昆明,其艱鉅程度可想而知。

今我大秦國祚初立,民生未復,百廢待舉,當前緊要的是予民休養生息,豈能反其道而行,大興土木?

陛下,始皇帝修長城而至漁陽之反,隋煬帝鑿運河而至群雄並起,元至正修黃河而挑動天下之亂,此前車之鑑何其多,臣請陛下三思,修路之事,當前萬萬行不得。”

不可否認的是,尚清臣等人之所以反對,也是出於一片公心,只不過是思想存在著侷限性,至少他們不知道,美國的霸權之路,很大程度上是用華工的白骨鋪出來的。

他們的目光,仍然侷限於國內,覺得修路就一定是從國內徵勞役,從國庫搬銀銀子。

他們秉承的依舊是“修文德以來遠人”的傳統思想,而不知道從外部擷取維持國家運作的血液。一時之間,要想他們從根本上轉變思想是不可能的。

秦牧也不想和他們講太多的大道理,和他們辯論,那是落了下乘,因為論引經據典,你根本比不過他們。

這個時候,剛剛返回的東海艦隊提督顧容站了出來,對秦牧奏道:“陛下,臣支援修建長沙到昆明的大道。”

秦牧微微一笑,問道:“顧提督,你為什麼支援?又拿什麼支援?”

顧容一抖身上的鎧甲,大包大攬道:“陛下,臣不曉得什麼大道理,臣只知道,只要是陛下想做的,就是臣拼了命也要支援的,臣蒙陛下提拔於草莽,皇恩浩浩蕩蕩”

這浩浩蕩蕩一出,本來一片嚴肅的宣政殿裡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笑聲,秦牧兩邊嘴角也不禁翹了起來。

顧容恬不為以為意,繼續充愣賣傻道:“你們笑什麼,難道不是皇恩浩浩蕩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