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一聲咳嗽從門口傳出,幾人同時嚇了一跳,聲音近得似乎就在眼前,猛然警覺,門外有人,四人平時做事也算是精明,不然如何能夠得到雷暴信任,進入驛館同樣查探一番,除了幾個驛卒之外只有一個好酒的驛館。
“誰?”
房門猛然推開,呂不韋面色陰冷站在門口,四人同時站起,一股驚人氣勢從眼前人身上發出,那種氣勢讓人不敢正視。
“呂不韋。”
“相國大人。”
四人連忙跪在地上,雖無兵權餘威猶在,更加不是四人這等身份可以相比。
“起來吧。”
呂不韋上前,桌案上杯盤狼藉,這時一道身影快速接近,守在門前劍手伸手攔住,那人滿臉通紅盡顯醉態,正是驛館,得到訊息酒頓時醒了七分,身子搖晃直奔後院而來。
“我是這裡的驛館,特來拜見相國。”
“讓他進來。”
呂不韋聲音從裡面響起,手臂消失,驛館一臉討好彎著身子進入,原本身子就不穩,突然腳下一絆,那人倒也機靈,索性直接趴在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
“驛館大人倒是客氣,本相承受不起。”
驛館一臉苦相,不敢出聲,勉強從地上爬起,“不知相國大人親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呂不韋冷笑,“是本相唐突才對,擾了驛館酒興。”
驛館嚇得再次跪倒在地,“大人明察,不過是小酌幾杯。”驛館本就是一個虛職,平日油水倒是不少,只要驛館裡有人必然好酒好肉招待,同樣跟著沾光,當然不是誰得能做,平日說話如何說,說得好,不失分寸同樣是學問,以一個酌字最是適合,酒喝了,只是那麼一點點而已。
“本相有事要問,驛館大人是否可以行個方便?”
“好,大人請便。”說完快步走出,來到門前袖子擦拭腦門上汗珠,呂不韋還真是難對付,好在自己夠機靈,哪裡還有喝酒心思,躲在暗處偷偷盯著,一旦需要自己也好立刻出現。
一人彎身擦拭,呂不韋擺手,“不必,函谷關,雷將軍如何?”
“一切都好,將軍同樣念著大人。”
呂不韋點頭,“那就好,守關辛苦,只是一定要記住,你們今天所做的事不是為了呂不韋,而是為了秦國,為了後世子孫,苦值得,累也值得,即便他日戰死沙場同樣值得。”
“大人教訓的是。”
“雷暴信上怎麼說?”
幾人同時搖頭,一人道:“將軍只是命我四人前來送信,並沒有提及信中內容。”
“很好,至少懂得保密。”呂不韋點頭,目光掃視眾人,幾人連忙低頭,不知為何那一刻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呂不韋接著道:“雷將軍總應該交代信件交給誰?”
“說了,交到大王手裡。”
“信呢?”呂不韋手臂伸出,也算是有意刁難,四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一人硬著頭皮道:“入城門時被都尉大人取走。”
“糊塗,軍國大事關乎國之安危,如此翫忽職守,本相可以將你們立刻處斬。”
“大人饒命,我們也不想給,怎奈都尉大人強行索要,同樣也是為了快點請來援兵,所以才會如此。”
“允許你們將功補過,將你們所知道的盡數說出,不得有絲毫隱瞞。”
四人連連點頭稱是,方才嚇出一身冷汗,酒已經醒了,更是擔心相國大人以此給四人定罪,秦法嚴苛讓人畏懼。
呂不韋聽到天關失守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一生見過太多大世面,多少次近乎玩命式的賭博,最終都是以絕對優勢取勝,所以才能有今日這樣權勢、榮耀。
“天關守將該殺!”
殺字一出,驛館房間內氣氛隨之變得緊張,呂不韋何等聰明,賀鷹那些把戲可以騙得了雷暴那些粗人騙不過自己,明明就是自己疏忽導致防守不力最終丟掉天關,天關險地,即便趙軍夜襲,只要快速反應,完全可以做到控制關口以對敵。
“相國大人,我們就知道這麼多。”
“不難為你們,本相問過的事不許和任何人提及,切記。”
“大人放心。”
天色已晚,呂不韋快步走出,驛館躲在一旁連忙上前,夜色中無法分辨,幾乎同時劍光升起,驛館直接跪在地上,冰冷劍尖抵在咽喉位置,嚇得啊的叫出聲來。
“驛館?”
“正,正是。”
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