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身形僅有一米六七的卓仕梁,正深陷於一種幸災樂禍與極度自滿的情緒之中,彷彿整個世界都為他此刻的得意所傾倒。
卓仕梁凝視著那位曾經在他面前囂張跋扈,對他這位黨委書記不屑一顧,甚至企圖架空他的鄉長劉文燦,如今卻顯得如此狼狽不堪。
這一幕,如同夏日裡的一縷清風,輕輕拂過卓仕梁的心頭,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暢快與滿足。
卓仕梁目睹著劉文燦如今對自己畢恭畢敬,事事都需前來請示的卑微姿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這份喜悅如同潮水般洶湧澎湃,幾乎讓卓仕梁忘乎所以,甚至到了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記的地步。
此時,他的辦公桌上,手機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播放著悠揚動聽的彩鈴歌曲,然而這一切卻彷彿與他無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所吸引,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趙倩耐心地等待,直到那悠揚的彩鈴旋律緩緩落幕,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急促而規律的嘟嘟聲,彷彿是對她未接通的電話的無奈回應。
趙倩輕輕將手機從耳邊移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看來,這位書記真是日理萬機,連電話的鈴聲都無暇顧及了。不過,既然事情這麼重要,我還是再試一次吧。”
言罷,趙倩再次將手機螢幕點亮,指尖輕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卓仕梁”的名字,準備發起新一輪的通話嘗試。
卓仕梁的辦公室內,旋律悠揚的樂曲輕輕飄蕩,營造出一種寧靜而雅緻的氛圍。
此時,正位於黨政辦的卓仕明緩緩踱步而來,輕手輕腳地走到書記身旁,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輕輕地推了推卓仕梁的肩膀,溫和地說:“哥,你電話響了半天了,怎麼還不接呢?是趙縣長找你有急事,恐怕這已經是第二次來電了吧?”
卓仕明的言語中,既有對兄長日常習慣的輕鬆調侃,又透露出對工作事宜的細心關切。
卓仕梁猛然間從思緒的迷霧中掙脫出來,迅速伸出手,將手機從桌上撈起,手指飛快地劃過螢幕接通電話。
卓仕梁深吸一口氣,盡力調整自己的語氣,使其聽起來既謙卑又不失禮貌:“趙縣長,非常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受寵若驚,萬分感激!”
卓仕梁的聲音中似乎充滿了誠摯與感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流淌而出,顯得格外真摯,但這是赤裸裸的恭維和馬屁,聽起來很爽。
趙倩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輕輕擺了擺手說:“關於這個‘謝’字,你還是暫且留著吧。我們不妨先靜下心來想一想,我為何會特意撥通你的電話,你認為其中是否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呢?”
卓仕梁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故作不解地回應:“哦?這難道不是領導對部下的關懷嗎?我自然是這樣認為的哦。”
“瞧瞧你那得意的樣子?報表上分明有你的簽字,難道你就真的以為能置身事外,安心地躲在暗處不聞不問嗎?為何你們的任務完成情況竟然遠遜於其他任何一個鄉鎮?要知道,你們這裡僅僅只有十個行政村,這樣的條件下,為何還會出現如此落後的局面?”
趙倩的話語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嚴厲,但她的嘴角卻莫名地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容似乎帶著幾分諷刺,直接對準了柳麗萱。
柳麗萱微微頷首,以無聲的方式回應著趙倩的話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中卻蘊含著微妙的諷喻意味,是對某種不言而喻的情境做出的微妙反應。
卓仕梁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哀聲懇求:“趙縣長,您或許並不完全瞭解內情。劉文燦同志對我在鄉政府的工作設定了重重障礙,他明確拒絕了我參與任何政府事務的提議。您知道,那些繁瑣的報表、資料整理與匯總,本是鄉長職責所在,我雖有心相助,卻苦於無門而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既然我被排斥在政府工作之外,那麼,相關的責任與過失,自然也就無從談起。趙青天啊,您是明察秋毫的,請您務必為我澄清事實,還我清白,讓我免受這不白之冤啊!”
趙倩在聽完卓仕梁一番深情的傾訴後,內心五味雜陳,既有一絲想笑的衝動,又夾雜著想要責備的情緒。
然而,作為一位極具涵養的領導,趙倩深知自己的言行舉止需得體,因此並未有任何失態之舉。
趙倩只是以一種平和而淡然的語氣說:“你希望我如何秉持公正,為你主持公道?究竟是誰讓你感到如此委屈,以至於需要向我傾訴?我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