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姐姐,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幹完了,有兩個輪胎漏氣了。”小男孩調皮地衝玉蓉一笑。
“虎仔,你真棒。”玉蓉伸出大拇指以示讚許。
不一會兒,玉蓉抱著鳴兒出來了,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昱霖把穿著藍白旗袍的淑妍扶進了別克車,而後跑到車後,開啟後備廂,把嬰兒的奶瓶,衣服,玩具,尿布,床墊等雜物放進去。然後坐到汽車後排,阿成開著別克車從便衣的眼前駛過。
“淑妍,怎麼樣,能堅持住嗎?”昱霖扶著臉色煞白的淑妍。
“沒事,我能堅持。”淑妍有氣無力地把頭靠在昱霖身上。
“阿成,開快點。”
便衣們也趕快上了車,司機剛發動,還沒起步就覺得不對勁,趕緊下車檢查,發現輪胎漏氣了,便衣們只得下車,放棄跟蹤。那司機惱恨地踢了一腳輪胎,沒想到輪胎紋絲不動,倒把自己的腳給踢痛了,抱著腳在那裡嗷嗷大叫。
別克車在宏濟醫院門口停了下來,宏濟醫院是陸氏集團名下的醫院。院長黃恩博大夫是美籍華人,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醫學院,曾在美國行醫多年,是陸軼翔以高薪從海外聘請回國的外科醫生。
昱霖把淑妍攙扶下車,然後抱起她,直奔院長室。
黃大夫見是東家少爺來了,連忙起身迎接。
“陸少爺,您來啦?是夫人病了嗎?”黃大夫趕緊過來相扶。
“黃大夫,我夫人在發燒,右臂傷口在發炎,你快幫忙處理一下。”
“好,快進手術室。”
昱霖抱著淑妍進入手術室,把她放在手術檯上,黃大夫用剪刀剪開繃帶,揭開淑妍右臂上的紗布,看了一下傷口,頗為吃驚:“這是槍傷?”
“是的,實不相瞞,昨天我太太回家時,正好碰上日本人在抓捕一名逃犯,日本兵胡亂開槍,誤傷了我太太。”昱霖不敢實話實說,只能半真半假地向黃恩博敘說淑妍的傷情。
“原來是這樣啊。你別急,我馬上來處理傷口。”
黃大夫說完,便開始處理傷口。
“子彈不在右臂裡,但又不是貫穿傷,少奶奶的傷口是不是處理過?”黃恩博覺得淑妍手臂上的傷口有些奇怪。
“是我自己處理的,我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昱霖知道瞞不過黃大夫,只能實話實說。
“你?自己取出來的?”黃恩博一臉驚訝。
“我怕子彈不及時取出來,會耽誤傷情。所以就自己動手了。拿茅臺酒當麻藥,用剪刀取出來的。”昱霖得意地向黃恩博談起自己的醫術。
“陸少爺,你也真敢?沒有麻藥,沒有消毒裝置,沒有醫療器械,居然也能做手術,幸虧沒有發生嚴重的感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黃恩博邊說邊搖頭:“你呀,膽子也太大了。”
“我們以前學的救護就是這樣從簡從易。”昱霖見黃恩博對自己的醫術不屑一顧,且多有微詞,連忙解釋。
“哪家醫學院這麼不專業?你該不會是跟巫醫學的吧?”
“我學的是野戰救護。”
“怪不得,那種條件下,只能從簡從易。不過憑良心說,你學得還真不錯,就是這縫針技術太差,以後少奶奶胳膊上留下一道難看的疤,可是拜你所賜。”
“嘿嘿。”陸昱霖摸摸腦袋,傻笑了幾聲。
“少奶奶得住院治療。”
“行,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
黃大夫給淑妍打了消炎針和退燒針,然後吩咐護士把淑妍推入病房,見手術室裡沒人,便把陸昱霖拉到一邊。
“陸少爺,你沒跟我說實話,昨天晚上來了幾個日本憲兵,讓我們留意受槍傷的女病人。你跟我說句實話,日本人要抓捕的是不是少奶奶?”
陸昱霖見瞞不過黃恩博,只得點了點頭。
黃大夫拍了拍陸昱霖的肩膀:“我要的就是你的這句實話,你放心,醫者父母心,我絕對不會洩露半個字,況且,我痛恨日本人的這種法西斯行徑,簡直就是泯滅人性。”
“黃大夫,謝謝你替我保密。好了,我太太就拜託你了。”
阿成載著昱霖,玉蓉和鳴兒又回到了陸府。
“我姐怎麼樣?”淑嫻見昱霖回來了,急切地問道。
“黃大夫給她打了消炎針和退燒針,而且給傷口上了消炎藥,應該沒事了。”
淑嫻鬆了口氣,把頭靠在昱霖的肩上:“希望淑妍能快點好起來。”
在陸軍特務機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