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的純粹壓抑，這是一種低調的絕美。

明明只是略顯清冷的臉卻因那凌厲暗沉的氣質而鋒利如刀，越過了那張稚嫩的臉所呈現的純粹。

唐凌停滯下了動作，心跳的強烈悸動混亂了呼吸。

那人抬手招了招，再平常不過的動作。

他像是被抓到了偷看，前爪縮了縮，顯得心虛。

從未體驗過的情緒衝入五臟六腑，情緒來的太快，長久掩埋在刻意忽略的意識中，終究有井噴式的爆發。

現在，還不到那發酵點。

靠的越近，那本來被房間掩蓋異樣的鐵鏽血腥味傳來，不悅的情緒從黑瞳中擴散開來，他的德牧受傷了。

完全不在乎對方微弱的掙扎，將已經體積不小的德牧抱上床，細細翻查，橫跨肚子上的一道道細小的褐色疤痕在淡金色的毛色上格外醒目。

“他們竟然敢拿你當實驗！”怒氣集聚在瞳孔中，那是凌亂的黑色，美得窒息。

上輩子死在試驗品上，綿綿怎麼能不痛恨！

就算比普通動物擁有更好的復原力，也不可能短時間裡癒合，剛才跑來這裡，又扯開了傷口。

這些切割有一定規律，很明顯是在尋找唐凌的特殊之處。

若不是因為他那時候計劃，混入敵營，不要打草驚蛇的話，德牧根本不用承受這樣的侮辱和擺弄。

憤怒化為顯而易見的晦澀和自責，“是我的考慮不周。”

溫暖乾燥的大手安撫上唐凌柔順的腦袋，寂靜的好似隱藏在陰冷下的陷阱，緩緩吐出寒冰一樣的話，“不會再有下次了。”

“唔~~~”唐凌乖巧的湊到綿綿腰側，好像在安慰他。

當看到那雙平日寂靜到荒蕪如今為他起情緒的眼，唐凌這幾日被凌遲的自尊竟好像被軟綿的細雨沖刷了，不再那麼灼痛人。

對唐凌綿綿到是不避諱，從附體手錶的空間中拿出了純淨水，止血膏和繃帶。

唐凌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是火系變異極其稀有的雷系體質，後來雖然在外人面前有意隱藏，但實際上莫決商應該還有空間異能。

是罕見的雙異能。

雙眼緩緩咪在了一起，腦子裡回放剛才心中所想，將那句“在外人面前有意隱藏”的話重複了好幾遍，他突然看“面前”前面兩個字很順眼。

綿綿看不到唐凌一臉嚴肅的盪漾神色，他的包紮技術是當醫生的時候就練就成熟的，動作熟練輕柔，一圈圈白色的紗布裹上唐凌的身子，最後在上面打了個蝴蝶結，看上去就像禮物一樣可愛。

整個過程唐凌完全沒有在外邊的威風凜凜，柔順安靜的匍匐在綿綿身邊，“跟在我身邊吧。”直到我離開這個世界。

喃喃自語的綿綿沒有發現，身邊德牧那雙黃金色的眼睛裡充滿狂喜的情緒，只是勉強剋制了下去，繼續窩在綿綿身邊，暖暖的體溫隔著衣服傳來，讓它昏昏欲睡。

撫摸著身邊德牧的毛髮，那咯手的觸感讓綿綿有些不悅，怎麼一把骨頭，如果不是毛髮太茂盛，他都沒看出這隻德牧瘦成了皮包骨。

睏倦下，卻被綿綿拍醒，“你真想餓成毛毯嗎？先吃點東西再睡。”

將狗糧泡在牛奶裡，讓原本就沒怎麼吃過東西的唐凌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只是他不知道該不該鬱悶變成狗後鼻子也比人類時靈敏多了，原本因為自尊一直沒碰的東西對狗來說真是人間美味。

看著遞過來已經吹了幾下溫熱的牛奶狗糧，唐凌心中的信仰和堅持轟然倒塌了。

舉的手都要酸了，還是沒見德牧喝掉自己手上的東西。

綿綿知道這德牧挑食的厲害，只吃人類的食物，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有的吃就不錯了。

終究還是在綿綿要放棄的時候，喝下了那對狗來說無比美味營養的糧食。

接下來就容易多了，一個喂一個喝，也許真的是餓慘了，很快就幹掉了一大碗。

看著唐凌的乖巧，綿綿眸子好似被洗的發亮，美得窒息。

吃都吃了，唐凌破罐子破摔的趴在床上。

將碗勺收拾好，才躺回了床上，他們的休息時間並不多，有一搭沒一搭的靠著德牧柔軟的腦袋，綿綿也漸漸陷入了淺眠。

軍人的警覺性讓唐凌依舊睜著眼，特別是旁邊還躺著擾亂自己心緒的人，精神上再多的睏倦還是無法入睡。

瞪著眼看著天花板。

他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人類……

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