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抿著唇,想要去摸佩劍劍柄。
看出他的動作,扶川神情恢復平靜,繞過他,說道:“師傅算到你今日會來,給你留了一卦。”
封長訣收回手,跟著他往一處屋舍走,扶川拾起長桌香爐腳下的一張黃紙,遞在他手心中。
“風雷益?”
封長訣不懂卦,只好把卦象名給念出來。他望向扶川,疑惑道:“你可知這卦是何意?”
扶川神秘笑笑:“知道,但不可說。我師傅說要親自回來為你解卦。”
話音剛落,觀外急匆匆跑來一個男子,他急得滿頭大汗,大喊道:“衙門那兒打起來了!”
什麼?!
封長訣迅速收好黃紙,欲要出門。扶川扯住他的袖子,他轉頭去看,只見扶川臉上顯露出少有的焦急。
“一起去。”
刑部官員們一心撲在調查前戶部尚書滅門案上,府邸去了一遍又一遍,乾乾淨淨,兇手沒留下任何破綻,毫無頭緒。
偏偏此時最看好的裴郎中心思不放在滅門案上,卻往那個放走匈奴人的獄吏身上查。
大堂內官員積怨已久,無人敢出聲,只敢去錢尚書那兒打小報告。
“錢大人,那獄吏已經審不出什麼了,不知為何那裴郎中滿門心思放在一個無用之人身上。”
“而且性格越發古怪,屬下去探過一次獄,那個獄吏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他年紀輕輕,使用手段卻如此殘忍!”
“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們好好說說他。”
錢尚書思忖半晌,應聲道:“好,今兒個本官管他什麼皇親貴族,本官定要訓他!”
“快去召裴郎中來!”
一個小官匆匆下天牢叫人,半盞茶工夫,人來了。來者一身黑衣窄服,衣面上繡著獬豸暗紋,面容貌美,眼神黯淡。
裴問禮走進大堂,全身透露著陰鬱氣息,那些官員一見到他紛紛不敢作聲。
“裴郎中,本官問你近日在做些什麼!”錢大人故意示威,用力拍著木桌。
裴問禮安然自若地坐在側方木椅上,瞥了錢尚書一眼,淡定道:“追查兇手。”
就等他這句話,錢尚書冷笑一聲:“追查兇手?!聖上讓刑部徹查滅門案,弄清勾當,你反倒去追查兇手?再說,那個獄吏一口咬定是受錢財所蠱惑,你再查也查不出什麼!”
裴問禮當然清楚前戶部尚書和匈奴人的勾當,他甚至知曉裕王是如何操控。
“你敢與我賭嗎?”
裴問禮忽然開口,錢尚書愣住,他總覺著這小子一肚子壞水,疑惑道:“賭什麼?”
“就以官位相賭吧。”裴問禮站起來,直視錢尚書,後者被這個賭約震住,他淡然掃過他,接著說道,“七日之內,我若是查不出來,我便辭去官職。倘若我查出來,你便辭官。”
這也賭太大了吧!
瘋了嗎?!
在座各位無一不這麼想,他們被那番話震撼得久久不能平靜,錢尚書猶豫著問他:“你指的是查什麼?”
裴問禮回道:“自然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括兇手和逃逸的匈奴人的去處。”
“什麼!他真有這本事嗎?”
“裴問禮是瘋了嗎,敢拿自己官職做賭。”
“錢大人應下吧,他絕對不可能查出來。”
“是啊,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頭緒,一個黃毛小兒,七日怎麼可能查出來。”
“……”
錢尚書狐疑地看向裴問禮,後者氣定神閒,絲毫不受他人言語干擾。
若是真能將裴問禮拉下去,百官就不會笑話他不如晚輩,甚至聖上也會對他多加看重。
錢尚書頓了頓,沉聲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