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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被寶玉這一說一激,那老頭子目呲欲裂,臉都掙得通紅,呼哧呼哧地急得直喘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欲待開口,卻忽然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顫抖著手自旁邊那口從未揭開的小鍋中舀了一碗濃羹給寶玉,又塞了一張又冷又硬的薄面餅給他。

寶玉目的達到,學著李逵的模樣在樹幹上半蹲半坐下來,先喝一口湯再咬一口餅。光線昏暗,也看不清楚那湯的色澤,只覺得一口喝下去,滿口都是燙燙的鮮,再咬一口寡淡無味而冷硬的饃,只覺得饃的乾硬竟將湯汁的熱燙長鯨吸水也似的包納,水乳交融的調和在一起,此時再咀嚼一下,這才發覺原來口中還有被燉得軟硬適度的牛肚片,這種口感,味覺,以及食料奇妙的交融,是寶玉之前所始料未及的。

而好容易戀戀不捨的將這美味咽落肚中,正等再咬一口,口中卻又承前啟後的湧出一股清香的略苦草葯氣息,端的是餘味嫋嫋。李逵又將手旁粗瓷酒碗遞了過來,寶玉也不嫌棄,將碗中殘酒一飲而盡,因為喝得未免有些急,面上頓時泛起一團紅暈。

酒是劣酒,辛辣割喉,偏偏在入喉之前拈起一片盤中白肉就酒嚥下,那卻又是一種奇妙的協調統合,一辣一肥,最後腹中還要冒出一股由內而外的緩慢熱度,那種感覺非酒意,非湯中本身蘊蓄的熱力,而是來自於自身的活力,使得頗為疲憊的寶玉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好一道葯膳!”

寶玉豎指讚道。

可是那老頭子聞所未聞,又依然以那副愛理不理人的模樣蜷縮在了鍋旁凳上,過分寬敞的破舊大衣分外烘托出一種風燭殘年的驕傲孤僻,還有幾分孤家寡人的冷漠淒涼。

這時寶玉才從旁人口中得知,這老陳頭早年便憑著這手絕活兒在塞外口上闖蕩,攢下了好些身家,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遇上了前來劫掠的元軍,一家老小七口人死得精光大淨,他也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