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眼睛真累。奇怪,清荷怎麼一直沒給他打電話?連發過去的資訊也沒回?打電話過去他的手機居然關機了,連三哥的手機也沒開,這是怎麼回事?他摸不到頭緒。
這時邢隊長夾著一大疊資料過來,興致勃勃地道:“香水瓶上只有兩組指紋,一組是小玲的,另一組在這裡。我們跟陳華聯絡上了,她三月七號回老家後根本沒回安石,她已經在老家結婚,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證,現在完全可以肯定十三號在賓館值班的陳華是兇手假冒的。陳華說,她下定決心不回安石,曾經打電話給她的同鄉郭小佳,請她幫忙辭工。十多天,郭小佳幫她把行李與工資寄了回去,而郭小佳沒有回老家,只說已經辭工去南方了。郭小佳曾經跟陳華提過,安石的工資太低,想去南方找工作。我認為,兇手收買或者要挾郭小佳,讓她替自己掩護。事後,郭小佳受兇手挾持下落不明。我決定先通緝郭小佳,希望從她口裡瞭解兇手的情況。”
柳下溪點頭,問:“王薈萃的病情怎樣了?”王薈萃衝完澡出來,突然暈倒立即被送去醫院。
邢隊長推了推眼鏡,答道:“是長期焦慮造成的神經衰弱,加上她近期沒有好好休息,身體自動罷工,現在還沒醒過來,找她詢問案情得等到明天。葉又生抓到了,他承認指使人打傷、囚禁莫律師,莫律師的證件也找到了。不過,打傷莫律師的人還沒抓到。”
柳下溪摸著額頭,心裡有些煩燥,三哥突然打他,現在又跟清荷聯絡不上,難道清荷在深圳出事了?
“柳處長有事?”邢隊長很善於察言觀色。
“我想去深圳一趟。”
“行,我也要出一趟深圳,親自調查那位姓林的富商。我發覺王薈萃的冤案,這位老林同志在暗中動了不少手腳。本地刑警能迅速破案就是他私下付了一大筆獎金造成的。他跟市裡的上層頻繁走動,給各層人物施加不少壓力。”
傾斜的天平…28
柳下溪看著手上這份特意放大的指紋沒出聲,不知道想些什麼。邢隊長見他在沉思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說,轉身坐在沙發上盯著他。忙碌了一整天,他也累了,他跟柳下溪一樣,昨晚被叫去參加特殊會議通宵達旦看資料分析案情,早晨從太原到安石後忙著問案子分配人手,綜合各方面收集的情報再與柳下溪商議案情,連吃飯時也在看材料。名義上只是協助他辦案,實際上主偵此案的柳下溪負擔沒他重,許多事不必他親自過問。
柳下溪感受到他帶著詢問的目光,抬頭看了他一下,嘆了一口氣:“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兇手,或者指使兇手殺人的幕後人物,我們無法指控他們。”他一邊說,一邊一隻手無意識地拍打著身邊的材料,就算現在找到指紋的主人也定不了對方的罪,警方手上沒有鐵證來證明對方就是殺死高立業的兇手,最多隻能說明此人在冒名頂替陳華。
邢隊長沉默了,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他們可以推測兇手的作案手法,可以識破對方不在場的伎倆,卻出示不了證據指控對方。就算找到下落不明的郭小佳也只能證明有人冒充陳華,除非郭小佳親眼見到兇手行兇,不然這案子只是一個無法解凍的冰局。當然,如果找到了指紋的主人,案件肯定會出現轉機,希望能從警方的指紋檔案庫找到符合者……唉,明知道對方是兇手卻拿他沒辦法,這種無力感讓他覺得討厭。他想,兇手並不怕冒充陳華的事被警察查到,說不定躲在暗處看警方出醜。如果案發之初他在這兒,絕對不會讓兇手逃脫!可……現在,沒人敢打包票能把兇手繩之以法。難道兇手就沒留下其他的蛛絲馬跡嗎?他的目光從柳下溪的臉上轉到他身邊的資料上,眼睛一亮道:“柳處長,疑兇能成功地扮演陳華,除了有郭小佳的掩護之外,疑兇本人對陳華應該有一定程式的瞭解。陳華從三月初就在值六樓的晚班,疑兇觀察她入住賓館的六樓可能性極高。陳華三月七號突然請假離開安石回老家,也許是疑兇實施殺人計劃的一部分。”
柳下溪把擱在資料最上層的一頁紙遞給他,這是他看完全部資料後的一張摘寫。邢隊長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張圖文並茂的案件程序分析,讓看的人一目瞭然。他佩服眼前這個男人,許多刑警破案有一套自己獨特的方法,卻十分討厭做案件整理。紙上提到四個人名,死者高立業的寡嫂黃姍敏,她現在的未婚夫林向榮,以及郭小佳與一個陌生的名字,章飛躍。紙上著重地寫著章飛躍的情況,章飛躍,男,籍貫湖南,年齡二十六歲,於三月五日傍晚入住賓館的602室,三月八日退房。賓館服務口供,他身高約一米七,身體瘦削,入住賓館後早出晚歸,曾有人見到他與郭小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