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看到了雨貓。’ 三天前,剛打掃完衛生的莊鳶,找到了正坐在房間裡休息的母親。 並將自己在佛堂前的見聞,寫在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 “雨貓,那是什麼?” 由於妥當的醫治,莊母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最近也能動手幫莊鳶做些事情了。 此刻,看著面前的孩子,女人的眼中滿是憐愛。 ‘雨貓,就是一種,只會在雨天出現的黑貓。同學們都說,看見它的人,就能獲得好運。’一筆一劃地,將自己想說的句子,端正地寫在了書本上。 莊鳶又將之遞到了母親的面前。 “是嗎?” 溫柔地女人面帶笑意,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長髮。 “那我們的小鳶,馬上就要變幸運了對不對?” ‘不,我不要幸運。’ 莊鳶搖著頭,被劉海遮住的眼睛閃爍著,指尖握著水筆,繼續下了一段話。 “我向它拜託了,讓媽媽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 房間裡沉默了片刻,直到女人用雙手輕輕地摟住了女孩,繼而眼眶溼潤地出聲說道:“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鳶,媽媽保證,會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媽媽保證。 …… 時間回到當下。 不幸的種子,已經被種入了女孩的體內。 現在還差最後一步,那就是用至親的血肉,摧毀其原本,可能改寫的命運。 看著倒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少女。 老住持命自己的弟子,綁來了莊鳶的母親。 接著,甚至不等對方開口。 年邁的僧人,便將一把鐵鉗塞到了女人的嘴裡,同時鉗住了其中的舌頭。 “嗚嗚嗚嗚!” 被綁架至此的女人,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僅僅是看見了自己暈厥的女兒,乃至掙扎著想要脫身。 可惜她一個人,又怎麼是三名壯漢的對手呢。 “嗚啊啊!” 於是,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慘叫,女人的舌頭,被抽搐著整節拔斷。 本就因病纏身,虛弱不堪的身體驀地倒下,幾息之後便沒了動靜。 她會死,因為失血過多。 但在場的人卻毫不在意。 或者說,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罪過,罪過。” 淡然地念誦著經文,老住持將斷掉舌頭,放在了莊鳶的額間。 “無舌女,無舌女,今日貧僧,就助你榮登極樂。” 外頭,雨點敲打屋簷的聲音似乎是在變大。 漫天的雨點,就像是破碎的珠簾傾灑四濺。 正當老住持,想要佈置下最後的幾段咒術時。 一道閃電突然劃過高空,照得世間渾然慘白。 與此同時,某個似人非人似貓非貓的怪異生物,驀地出現在了佛堂門口。 “你們……” 只見它抬起眼眸,掃視了一圈大殿上的情景。 這個周身長滿黑毛,還生著張貓臉的人形怪物,已然面目冰冷。 “還真是死不足惜啊……” 是的,眼下的這個“獸人”,自然就是姜生。它在不遠處,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女人的慘叫,然後就動身趕了過來。 等它趕到大殿外的時候,才發現此時的大殿已經被人佈下了陣法。 使得它帶來的細雨,完全感知不到裡頭的狀況。 就連剛剛的那聲慘叫,也都是因為它靈感過人,所以才堪堪聽見的。 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姜生沒有多想,便動用大量的靈力強行突破了陣法。 過程中由於氣息不穩,黑貓沒能維持住少年的形象,故而乃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 沒想到即便如此,它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對被端菩薩廟收留的母女,一個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另一個,則是正收容著極其濃郁的災厄。 “師,師父,這,這是什麼啊!?” 神色驚恐地望著面前的“獸人”。 三名中年和尚紛紛顫慄退卻。 此般表現,其實也難怪他們,畢竟生平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 如今猛地碰著,自然是要慌的。 但老和尚卻頗為鎮定,哪怕他也認不出眼前的東西。 但他還是邁步上前,出聲喝道。 “何方妖孽,竟敢在佛門之前驚駭世人!” “妖孽?” 好似詫異地抖了抖耳朵,姜生的豎瞳微微收緊。 “你叫我妖孽?”此時,黑貓的雙手已然長出了利爪。 全身上下,除了和人相似的體態跟衣著之外,完全沒有一點像人的地方。 但它還是不認為,自己能在當下這些人面前自稱妖孽。 說來可笑,要論不做人,人總是能比其他的物種做得更好。 “嗯,現在我肯定了,殺死你們,我大概會覺得安寧一點。” 姜生如是說著,身後逐漸浮現了兩隻厲鬼。 一隻渾身爛肉,一隻皮囊鬆垮。 這次,即使是老住持也呆住了。 那究竟是,多麼龐大的災厄啊。 無窮無盡,無邊無際。 似要衝天而起,傾倒大廈。 ‘雨,雨貓?’ 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倒在地上的女孩,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說話,也不能說話,只是輕微地張合了一下嘴唇。 姜生瞥了她一眼,遂讓雨衣令其重新睡了過去。 ‘媽媽,我今天,又看見雨貓了。’ 恍惚間,女孩陷入了夢境,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