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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個夜晚,她的視線卻不是投注在心愛的花卉上,而是……躺在單人床上的男人。

她微笑著靜靜凝視男人。

一百八以上的高大身材,有著模特兒般的黃金比例,一身昂貴的筆挺襯衫和西褲,失去了平時穿在身上的軒昂樣貌,委靡折皺的展現失意。

男人有著一張極為出色、讓人印象深刻的俊臉,他那霸氣冷漠的王者之氣,此時因為那雙過於犀利的丹鳳眼緊閉著而顯得親切許多,如果不是那兩道過於張揚的濃黑劍眉,熟睡時的他真像個大孩子。

這男人是一道光,總是吸引著人們的注意。

葉詠橙仍盯著男人看,不自覺嘆了口氣。是啊,就像她,不也在數年前的某個晚上,他一踏進她家花店買花送女友時,就注意到他了—

當時她才十七歲,正值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眼前出現這麼一個有司機,長得又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的美男子時,她要是沒注意到,實在枉費這個很青春的年紀。

生平包的第一束花,就是裴英熹要送女友的。

她的戀情發生的下一秒就失戀了,可她這個人哪,很阿的,總覺得美好的東西不一定要擁有,有時純欣賞也是一種幸福,反正她還滿習慣這樣的幸福。

從某方面來說,她還得感謝裴英熹。因為他,下課後幫忙看店的時間變得好打發,她總是期待他再上門買花,通常他一個月會來光顧三到四次,每次買的都是紅玫瑰。

她喜歡他挑花時專注用心的神情,有時她好羨慕自家賣的玫瑰,能被他這樣深情的凝視著。

平常挑完花、等包裝好就付錢走人的他,在第五次來到花店時站在花叢中,皺著眉頭猶豫不決,於是她鼓起勇氣上前詢問,這才知道,原來他祖母要參加一個慈善酒會,不克陪同前往的他想請花店送花給她,卻不知道祖母喜歡什麼。

她問他祖母今天會穿什麼樣的衣服,他說她應該會穿她很喜歡的一套深紫色旗袍,於是她建議送橙紅或黃色的花,都能襯托他祖母高雅的氣質。

也許是那次她真的幫上忙了,之後她和他說話的機會變多,但也僅止於花卉的搭配,而且他的話不多,每次都是她為了爭取和他多一點相處的時間而滔滔不絕。

他唯一對她說過最多話的一次,就是她看他心情特別好時問他—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他笑了笑,說道:“今天是我和交往四年的女友訂婚的日子。”

他第一次對她笑,說的卻是這樣的事,她也只能回以笑容,祝福他。直到他上車離去,她突然感覺到有股熱液落到手背上,她這才知道自己難過的哭了。那一夜,她哭著整理著一桶桶的切花、哭著關店收拾、哭著回住所……

幾年過去了,她高中畢業,上了大學,接著大學也畢業了,準備到日本學兩年花藝,她……還是暗戀著裴英熹。

這麼長時間把心放在一個人身上,如果是男友或丈夫也就算了,可僅僅只是一個暗戀物件,也能在不自覺中讓她喜歡那麼多年?

從少女時代開始,她就一直單戀著白馬王子,看不上同齡小毛頭,以前她還能理直氣壯的用“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為自己辯解,可十七、十八、十九……轉眼她都二十二了,過了作夢的年紀,這樣的單戀就真的真的很不正常了!

更何況在她大四這一年,裴英熹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一次也沒來買過花,只有一次聽神通廣大的媽咪不知道打哪來的小道訊息,說裴英熹好像解除婚約了。

和心愛的未婚妻分手了,這就是他再也不來買花的原因嗎?也對,他是因為買花送她才到這裡來的,既然分手了,再來買花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只是好可惜……她和他的緣分也許就要這樣斷了。

他一年沒出現,她卻每每在整理那桶長柄頂級紅玫瑰時會想起他,想起他挑花時的神情,想起自己喜歡他的心情。那一刻她忽然領悟,原來喜歡他的心情是用近兩千個日子的孤單和寂寞堆積出來的。

躲起來痛哭了一場,她告訴自己,下次一定要談一場健康的戀愛,即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也要大方告白,絕不再這樣偷偷摸摸的暗戀一個人了。

上蒼彷佛聽到她的心聲,就在大學畢業、即將出發到日本的前夕,在好友們幫她餞別續攤的酒吧裡,她巧遇喝得酩酊大醉的裴英熹,他醉得根本不記得她是誰,還吐了她一身。

她不知道他家在哪裡,又無法撇下他,腦袋裡一直想著該怎麼辦—送他去住旅館?他醉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