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來氣,手上加勁,兩柄彎刀交口處,登時哧的一聲,擦出一條火線。
將官吃力不過,腰也被壓得彎了下去,擠得他雙目鼓起,嘴裡只道:“小……小心狗頭……將軍……”
中軍元帥氣得暴跳如雷,嘴裡罵道:“反了你這狗雜種,嘴裡辱罵本帥,還敢這般用眼睛瞪人!”飛起右足,一腳把將官踹翻地上,手起刀落,立時將之斬為兩段。
此時又有一名將官飛奔入帳,眼見地上鮮血橫流,死得一人,只道元帥以失職之罪將之處斬,倒也不以為然,跪在地上稟報道:“蕭影那廝恐要對皇上不利。他在樹上到處刻字,揚言‘蕭影到此一遊,遼主小心狗頭’!將軍,咱們……”
中軍元帥一聽這話,不由心下大悔,暗道:“啊喲,原來卻是我誤會了他!”瞧得一眼死在地上那名將官,回臉過來,怒目切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可有捉到蕭影那廝?”
將官道:“未曾捉得。”
中軍元帥又一腳向前踹出,把將官踢了個四仰八叉,怒言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數萬大軍,連個糧倉都守不住!”
那將官爬身起來,跪在那裡道:“將軍息怒!蕭影那廝武功了得,有人見他只用手指,便在樹幹之上刻出字跡。”
元帥喟然心驚,問道:“真有這等事?”
將官道:“此事末將親眼目睹,那蕭影留下字據後,便被末將等人當頭截住去路。不料……不料蕭影那廝非但人長得俊逸非凡,年紀輕輕一介少年,手下功夫且又著實了得,片刻間便打翻了數百兵將。又得另外一男一女的相助,三人在大軍之中,便似入那無人之境,一路向北殺將去了。”
那元帥道:“那廝當真是蕭影?你可看實?”
將官道:“前些天往太原參加武林大會的人,聞知蕭影身上攜有驚鴻簪,便就繪了蕭影的肖像回來,在軍中盡皆傳示過。昨夜他在糧倉放完火後,在軍中衝殺了好一陣,兵士盡皆目睹,確是蕭影無疑。”
元帥坐回木椅,閉目沉思一會,猛然睜眼道:“快快傳我將令,其一,大軍斷糧,無以為戰;其二,攜帶驚鴻簪之人身入我境,須得急行回堵圍拿;其三,保護皇上是當下的頭等大事。速命前、後、左、右、中各路大軍急行調頭合圍,拿下蕭影此賊,不得有誤!”
那將官得令躬身出門而去。
且說當夜蕭影等三人喬裝潛入遼人中軍,待在糧倉放完火,在左近的大樹上留下“蕭影到此一遊,遼主小心狗頭”的字據後,蕭影心想,此刻若要喬裝脫險,倒是不無可能。只是僅憑字據,定然讓人心生疑慮,給人以不盡不實之嫌。契丹糧草被燒光,退兵乃勢在必然,然而燕、梁、吐蕃不知訊息是真是假,未必便肯退兵,更加不會貿然將兵禍矛頭指向遼國。要化解晉國之危,此番非得以自己血肉之身當一回箭靶子不可。
白若雪、莫溪言跟著蕭影躲躲藏藏,在十數處留完字跡,眼見旁邊密密麻麻的糧倉間畢畢剝剝,火光沖天,三人連忙避進暗處。
白若雪見蕭影蛻下著裝,現出了本來面目,驚道:“蕭大哥,你瘋了麼,咱們身處幾十萬大軍重圍之中,怎能自暴身份?”
蕭影苦笑道:“若非如此,怎能取信旁人。白姑娘、莫兄,趁現下未有敵軍發現,你倆快些離開吧。”
莫溪言勸道:“蕭兄這番燒了敵人的糧草,已然是大義之舉了。天下興亡,自有定數,又何必定要以身犯險,將這一杆子事,往自個兒身上攬呢?”
蕭影道:“莫兄此言不錯,只是這件事情全因我而起,更何況我已命不久遠。解晉國之圍,救得千千萬萬黎民百姓,蕭影便是死了,也只不過早死一年半載。你倆金童玉女,大好的青春年華,此事又與你們無關,還是趁現下敵軍尚未發難,趕早離開這個險境,迴雪山去吧。”
白若雪聽蕭影言下之意,顯然是要將性命拼在這北疆大地,心下酸楚,轉頭含淚道:“莫師兄,你自己去吧,我白若雪此生對你不住,不能信守言諾,嫁你為妻……”
莫溪言渾身一震,未等她說完,顫聲道:“師妹,你……你說甚麼?”整個人似被冰凍一般,僵立當場。
白若雪欲言又止,只是低頭垂淚。
此刻莫溪言心裡似乎突然明白,白若雪的一顆心,全然放在了蕭影身上,自己對她的一番愛慕之情,終歸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時之間萬念俱灰,愴然道:“你當我莫溪言是那怕死之人嗎?既是要死,咱們三人一塊兒死好了!”說著便脫去喬裝衣物。
蕭影卻也想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