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解決不了根問題。
不過,這不是學術問題,而是政治問題,雲貴有銅,這只是幌子,王衝笑道:“可天下人都認為有銅就能有錢,既是人心所向,便是虛的,國家也得當作實益。”
宇黃中也笑了,這小子,就知道心機很深,尚幸都用在了正道上。
他再重複道:“對相公來說,此策有何實益?”
這事上到朝堂,質就是如此。有宋以來,西南都是無心經營之地,要改此國策,就得有足夠的價值,讓相公們認為能獲得足夠豐厚的收益。所謂的“收益”,自然是指相公個人,“於國家有何實益”,正是相公個人收益的幌子。
王衝的回答異常簡潔:“有人乏績,西南有功!”
宇黃中拂著鬍鬚,輕笑轉作朗聲大笑,原來如此,難怪這小子擺出一副與王黼涇渭分明的姿態,卻又不怕王黼非難。
左丞宅中,王安中看完札子,皺眉道:“此事……很難成啊。”
王黼嘿聲道:“天下哪有伸手即得的功業!?正因難成,才是大功!西事是童貫掌著,東南有朱勔,河北河東也歸童貫宣撫,唯獨西南,沒人願意伸手,此事面上極好作,兩三年便能有個樣子!”
王安中低聲道:“事功終究不如聖眷,嘉王……”
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止口,意思卻很明白,王黼擺手道:“聖眷當然得求,不管現在的還是將來的,可你也明白,當今天下,便是聖人,也得顧忌士論。”
“士論分兩派,所謂君子之流,向來是看不起我的,不管我作了什麼,他們總會罵,索xìng不去管他們。另一派作實事的卻能拉過來,靠什麼拉他們?只能是事功。我只是副相,定不了天下之政,攬一地之政,作一番氣象出來,卻能行得通。”
撫著抄錄的奏章,王黼咂嘴道:“固鼎西南,說得好啊。”
這話可以從國家和個人兩層來理解,王安中明白,王黼的感慨自是後者。
王黼再讚道:“這小子,有才!”
王安中點頭:“學士若贊同此策,此子便還了學士的私恩……”
王黼道:“我怎能不贊同呢?他刻意不來拜會我,擺足了與我沒有私誼的架勢,反而更讓大家認定是我授意他出來說話,這就是我的建策。”
王安中道:“這樣不好嗎?”
王黼臉上的興奮之sè消散,搖頭道:“好是好,不過……竟被此子擺佈了一遭,這口氣可消不掉。”
“區區一個選人而已,用過之後再設法處置便是,學士何須上心?”
王安中隨口說著,王黼心頭雖然好過了一些,但這份糾結,卻深深印上了心頭。
第一百四十六章用心至誠送鼎鬥
接著王安中的話讓王黼更糾結了,“找誰來主事?”
如果此策能行,就得有人來辦,王黼身為副相,只能是“分管”和“指導”,實務得另有人cāo辦。
問題就出在這,王黼根基太淺,手下沒人,一直就顧著在朝堂使力,拉到了王安中這樣的盟友,下面卻沒幾個能辦實務的人。
這倒不是說無人投靠王黼,他升尚書左丞後,投帖攀附之人絡繹不絕,家中也養了不少清客,在這些人裡找出一兩個有才幹的也不難,卻沒有名位。要主辦此事,本官起碼得到朝官一級,而這個級別的人,目前還沒幾個能為王黼所用。
至於王衝,先不說年紀太輕,能任一路安撫司要職已是破例,絕無可能擔起這種層級的國事,就說此子將王黼當作棋子擺佈這種態度,王黼就絕不會用他。
正隱隱頭痛時,王安中又問:“該如何將此事握於手中?”
王黼腦袋再大一圈,“總不能交給樞密院。”
這事比用誰更難。札子所述的西南事,既有兵事,也有夷事,還有錢事和專榷之事,而且還不是一路之事,涉及到一個屬國和若干羈縻地,只能由朝堂直控。朝堂要直控,就得把這事安到具體的部門裡,細細一想,哪個部門都沾,卻哪個部門都兜不全。要勉強套的話,也就樞密院湊合。
可這事歸了樞密院,王黼還怎麼建功?蔡京、童貫、鄭居中已將樞密院分佔得乾乾淨淨,他在軍國之事上本就沒有根基。去求個同知樞密院事的位置實在太難,況且樞密院可不是好地方。給他這位置他也不敢去。
越想越頭痛,王黼心中的火熱片刻就冷了下來。連怎麼開頭都弄不好,事功果然難掙。
“還不如去天寧觀再瞅瞅那道士的能耐,聽徐知常說,那道士真會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