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不清楚,她是怎麼也擋不住。
“是啊,姨娘,為了你自己,為了香蓮玉蓮,也為了侄兒我,是不是考慮退一步呢?姨娘,你可得救救我啊
王衝一點也沒誠意地叫苦。潘寡婦楞了一楞,才明白王衝依舊堅持之前的意見,要她打消守住花圃,守住華陽潘家名號的執念。為此不惜毆打鄧孝安,惹禍上身。
潘寡婦惱意上湧,手捏成拳,就要錘上王衝。可對上王衝那清澈鎮定的眼神。百般怒氣,一時盡散,幽幽道:“你,你這孩子!真不知該如何說你……”
她呆了片刻,苦笑著搖頭道:“既已如此,也罷。就舍了這些個身外之物吧
接著緊張地道:“只是舍了這家業,又要如何消餌禍事?那鄧孝安的確是鄧家人啊
王衝微微一笑:“車到山前自有路,再說打那傢伙,也不全是為姨娘
潘寡婦挑起那好看又挺拔的柳眉,這話怎麼說?
“不打白不打。反正都跟這傢伙槓上了,不容他搶走香蓮玉蓮。便已是打了他的臉,索xìng就往實處打,往狠處打,打夠了本再說
王衝悠悠道出心裡話,氣得潘寡婦又想錘人,暗道王彥中你是怎麼教出的兒子!怎麼你就沒這膽子!?
這話是真的,但前一個理由才是王衝發飆抽人的根本原因。潘寡婦要繼續守著這家業,就不止是眼前這點禍事了,誰知道潘家這些眼紅到冒火的潘家男人會幹出什麼事?
潘寡婦既然找了他王衝來幫手,就怪不得他快刀斬亂麻,乾脆利落地了結此事。當然,其中還存著濃濃的私心,這下潘寡婦和他王家就緊緊聯在一起,禍福相倚了,這心思自沒必要吐露。
不過,讓潘寡婦退讓,卻不意味著讓這些潘家人吃香。
王衝與潘寡婦嘀咕時,潘家男人那邊也緩過了神,開始燥亂起來,更有人準備衝出去報官。
“閉嘴!”
王世義一聲怒喝,天花板都淅淅瀝瀝落塵不止,王衝再道:“你們不是請來了鄧將仕作主麼?難道不聽他的話了?待我與他商量好了,再跟你們交代章程
鄧孝安不迭道:“你說了便是!與我不相干!”
王衝搬了椅子,跟鄧孝安面對面坐著,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既來了,自與你相干
接著兩人轉入低語狀態,看得眾人眼角直抽。矮小年少的王衝,如年長的上位者一般,鄧孝安縮著頭唯唯諾諾,卻如晚輩下屬似的,氣氛極為怪異。
“早些時rì與傅堯閒談時,聽他說過尊父處境很不妙,蔡太師餘怒未消,你叔父都難施以援手,起復已無指望……”
王衝一開口,鄧孝安震驚不已,他父親鄧洵仁在政和三年被罷相,出知亳州,原因正與朝堂權爭有關。
這事還得從蔡京和童貫說起,蔡京與童貫本是盟友,當年蔡京貶至蘇州時,還是透過童貫運作才得以入朝拜相,蔡京也投桃報李,全力支援童貫開邊,兩人合作親密無間。
可童貫靠著邊功節節高升,漸漸把住西軍大權,與蔡京猜忌rì增。童貫在朝內扶植自己的黨羽,找到了內侍黃經臣和御史中丞盧航。
這三人組合威力不小,讓蔡京頓感威脅,打壓下趙挺之、張商英等政敵後,就掉轉頭來對付黃經臣及其黨羽。
鄧洵武和鄧洵仁兄弟本是蔡京的鐵桿死黨,可在這段權爭中,鄧洵仁似乎有了腳踏兩隻船的心思,跟黃經臣交往甚密。這自然惹惱了蔡京,毫不留情地將其罷相遠貶,去年更直接奪了官職。
大宋官員起起落落已是常事,因此很多人,包括鄧孝安也在想著父親還有復出的時候,卻不想王衝不僅一語道破父親遭貶的背景,還斷言再無復出希望。
更重要的是……傅堯!?
鄧孝安瞪大了眼睛看向王衝,正要回京的走馬承受傅堯?王衝什麼時候跟這人有了關係?關係還好得可以閒談童蔡之爭和宰輔前程?
王衝還真沒哄騙鄧孝安,傅堯就是個比黃門高一些的內侍。孤立無依,靠他王衝的書不僅回了京。還抱上了梁師成的大腿,不屬於童蔡哪一派,自然能以局外人的口氣說朝堂事。而鄧洵仁罷相奪官是這幾年來朝堂最大一樁變動,傅堯當然要賣弄見識,說個明明。
跟傅堯關係好只是個鋪墊,在這方面敏感度很高的鄧孝安瞬間就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王衝為什麼敢抽他。
“之前燒了王相公家牌坊,王家太爺卻還要感謝我。現在抽了你鄧將仕,我覺得,你們鄧家也會感謝我
王衝再提起王相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