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樣咱們都忍了,可咱們的忍耐換來了什麼?換來了更加的囂張跋扈!更加的盛氣凌人!哼!他們人不過數百,何以會如此肆無忌憚?無非是仗著有石勒撐腰罷了,如今石氏自身難保,正是我等脫離羯人控制的最好時機,你們說,咱們還能忍嗎?還需要忍嗎?”
“不能忍了,老子受夠了!”
“孃的,還老子的女人回來!”
將士們的怒火被哄的一聲熊熊點燃,這些年所受到的屈辱一幕幕的浮現上了心頭,人人攢緊了手裡的兵器,就等著韓雍一聲令下!
羯人雖是驚慌失措,他們剛剛的狂妄早已不翼而飛,每個人都四處亂看,尋找著脫身的機會,奈何陷身於數萬憤怒的將士們中間,實在是逃無可逃啊!
韓雍對全軍上下的表現極為滿意,向左右打了個眼色,親隨會意的把那幾顆羯人頭顱高高一舉!
韓雍大喝道:“將士們,本將已取下羯賊首領頭顱,剩下的就交給諸位了,咱們以這數百羯賊頭顱獻上建康,重歸朝庭,重做晉人,再也不做這操蛋的趙人了!殺!”
一時之間,校場上慘叫四起,每一個羯人都被數十上百的漢軍團團圍住,手裡的刀槍才剛剛舉起,背後已讓數之不盡的長矛給捅成了馬蜂窩,縱是如此,將士們還不解氣,紛紛抽出佩劍照著屍體一陣猛剁,幾息工夫,地面只剩下了一灘灘的肉泥與一沆沆的鮮血,以及零零散散被割下的頭顱。
青州水軍的將士們殺的哈哈大笑,暢快之極,而同一時刻,建康宮城裡的司馬紹卻愁眉緊鎖,憂心忡忡,這一段日子對於他來說,可謂噩耗連連,先是雲峰大敗羯軍,陣斬石虎,正當急的一籌莫展的時候,八萬五千大軍戰敗,廣陵失陷的訊息又傳了回來,這讓他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內憂未去,外患又生,司馬紹直覺的預感到,大晉,這個於風雨飄搖中偏安於江左的小朝庭,恐怕是真要亡了。
“父親、歷代先祖,難道我大晉真的沒救了嗎?紹求你們了,快降下神澤,給紹指條明路啊!”撲通一聲,司馬紹跪在了太廟裡的一堆靈牌面前,重重磕起了響頭。
“陛下,陛下!南頓王回來了,南頓王求見!”就在這時,一名黃門飛奔而至,大聲喚道。
“嗯?”司馬紹立刻起身,探頭外望,正見紅光滿面的南頓王宗出現在了眼簾。
一瞬間,司馬紹心頭狂喜,這一次出征的各路將領安然回返,獨獨不見了南頓王宗,使得司馬紹既是憤恨又是悲傷,在他看來,定然是那些人趁機暗害了南頓王宗,否則,誰都不缺,怎麼就偏偏少了他呢?不過,司馬紹沒有實證在手,也是無從發作,只能默默哀悼著這位在宗室裡唯一能起上作用的七旬老王。
“陛下,老臣差點就見不到您了啊!嗚嗚嗚~~”南頓王宗如旋風般衝入太廟,抱上司馬紹的大腿嚎啕大哭!
司馬紹的眼角也是微微溼潤,連忙道:“皇叔,真的是你?朕還以為你為國捐軀了,這幾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你回來朕也放心了,快給朕說說怎麼回事,來,起來說!”
“老臣謝過陛下!”南頓王宗依言起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道:“陛下,朝中全都是亂臣賊子啊!七月一日夜,慕容廆來襲吳郡大營,各路軍馬故意拖廷,竟無一來援,以至吳郡營寨傾刻間被破,將士們四散逃亡,其餘各人紛紛引軍退卻,臣更是無人理會,被慕容廆活捉了去!嗚嗚嗚~~”南頓王宗越想越傷心,大滴大滴的眼淚佈滿了那張皺巴巴的老臉。
司馬紹勃然大怒:“這些吃裡扒外的狗奴!哼!終有一日,朕會為皇叔討還公道!”說著,卻眉頭一皺,一縷蹊蹺浮上心頭,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南頓王宗,狐疑道:“皇叔,你不是被慕容廆生擒了麼?又如何能回返建康?”
“陛下,這正是臣要向您稟報的!”南頓王宗從懷裡取出表文,呈上道:“這是鮮卑大單于慕容廆奉給您的降表,他願以司、平、幽、徐四州軍民連同慕容部降於陛下!”接著,南頓王宗把事情經過有選擇的娓娓道出。
漸漸地,司馬紹眉目中的警惕之色愈發濃厚,他也不傻,強藩主動來投,十有**是心懷不軌,雲峰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聽完之後,司馬紹連聲問道:“他為何要降於朕?縱使石勒力量大衰,他也完全可以與石勒爭鋒,在北方自立一國,何必屈身事朕?其中是否有另有隱情?皇叔,你可別被他利用了啊!”
南頓王宗急忙勸道:“陛下,咱們如今還有選擇嗎?那逆賊已攻克了關中,勢力大漲,朝中又有多人與他狼狽為奸,取您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