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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少說七八十公分深的河水,再看江夏那小個子,水能淹到她鼻子。
江春對她好說歹說,也勸不走。
問題是,高氏被她一鬧,也妥協了,居然真的打算從這河水裡淌過,不過是要揹她們姐倆過河……
江春:……怎麼會有這麼聖母到自身安全都不顧的親媽啊!
“阿嬤,這河水太深了,待會兒我婆婆看到你褲腳溼~了,又要不開心,耽擱說正事兒就不好了”。江春可沒瞎說,在記憶裡,外婆蘇氏確實積威甚重,管著家裡錢財不說,兒女個個看她眼色行~事。
果然,一搬出外婆這座大山,高氏果斷決定繞路過橋了。
如果不是三十歲的靈魂,江春真的要對江夏翻白眼兒了,好個丫頭片子,不讓來偏愛攆路,來了么蛾子又多。一路上高氏對她又背又抱了那麼久,要說人困馬乏,那姐姐我才是啊!
好在過了橋就離村不遠了。蘇家塘是遠近聞名的好在(安逸,巴適),因緊鄰金沙江,境內魚塘星羅密佈,水資源豐富,水稻產量高,圍了塘還能栽點兒甘蔗、蓮藕等經濟作物,平時養養魚,喂喂鴨,與江南魚米之鄉也不差了,故而得此名。
自古此地的兒女婚嫁都是不愁的。只除了十年前,金沙江上游發了洪水,蘇家塘大部分良田、魚塘、甘蔗地一夕之間被毀。恰又遇上該死的地龍翻身,村後山坡泥石流隨山洪噴流而下,好好一個三四千人的大村落,數月裡哀鴻遍野。
此時江家大郎上門提親,也沒使出什麼聘禮銀子,就娶到了高氏,若是再早個半年,或是晚上個四五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進村,江春就明顯感受到蘇家塘的巴適了。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青磚瓦房,鱗次櫛比,雖不至於碧瓦朱簷、富麗堂皇,但也算小康之村了。每家每戶門前乾乾淨淨,農具擺放整整齊齊,偶有老人和小娃兒在村口樹蔭下乘涼,見到高氏都招呼,“小鳳回孃家啦?”
“是嘞六姨婆,回來看看我孃老子”。
不用高氏教,春夏兩姊妹已經嘴甜甜的“姨祖婆”喊上了。
老太太笑得滿臉褶子,眼睛都快看不到了,還念著“乖乖,待會兒來姨祖婆家,姨祖婆給你們煮大鵝蛋吃嘞”。
穿過大半個村子,來到村子後三分之一處,只見一座普通的青磚瓦房,紅漆的木門,門口兩旁有兩支竹節做的香筒,裡面零零散散插著些燒剩下的香把子,這就是江春外婆家了。
果才進門,見一老太太,慈眉善目,身材瘦小,面板黝~黑。江春還沒來得及喊“婆婆”,就被老人家一把抱進懷裡,嘴裡叫著“小乖狗”,又親臉又摸頭的,一個勁兒問“乖狗吃曼曼了沒?婆婆給乖狗拿糖糕”。
江春突然覺得眼眶酸脹,眼前老太太跟自己以前的外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矮小黑瘦的體格是她們受的生活磨難,滿口“乖狗”、動輒送吃送喝,是她們一樣的疼愛。
可惜江春真正的外婆,在自己才十歲的時候,就因為胃癌去世了,小小的江春僅有的關於外婆的記憶就是這些……三十歲的人了,熱淚還是按捺不住,順著白~嫩的臉頰滾滾落下。
“哎喲,乖狗哭什麼?大姑娘了還淌貓尿(指流眼淚),羞羞羞。”
“我想婆婆了”,江春含~著淚泡道。
“都怪你~娘個白眼狼,去了王家箐就肉包子打狗,多長時間不帶乖狗回來一趟,讓婆婆打她。”說著作勢去捶高氏,儼然一副“寵孫狂魔”的樣子。直到把江春逗得“噗嗤”一笑,方作罷。
高氏站旁羞澀一笑,外婆蘇氏放開江春,進屋端了一盤糖糕出來,舀了五大勺蜂蜜,用溫開水化開,拿了小瓷碗倒給她們喝,又忙要去灶房給娘仨造飯。
高氏擋攔道:“阿嬤別忙了,我回來是找我哥有事兒說”,接著把江家欲賣螃蟹,但沒門路的事情擺開了說。
“正好你哥今日輪休,在稻田裡除草呢,我去喊他回來”。
又轉頭喊江夏,“你們先吃著糖糕,喝喝蜜水,阿婆一下就回來”。
江春環顧堂屋,高家可算是小康之家了,青磚的牆面和地板,紅漆的窗稜,正中對門一張雕著麻姑獻壽的八仙桌,兩旁各一把太師椅。自己屁~股底下坐的也是樟木的長條椅,外婆還心靈手巧地鋪上了自己繡的富貴牡丹坐墊,對比自家那光禿禿的屋子……唉。
江夏先下手抓了塊兒最大的糖糕,邊吃邊四處張望。
見此,江春只得先自己蹬著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