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算是有再多的銀錢可掙,大家都只留家觀望。
學裡仍然不好出去,江春也不知竇家情況,只重新繳了伙食銀子,在學裡吃起寡淡的飯食,表面安安分分,內心卻如熱鍋上螞蟻般的度日如年。
每日都盼著能有訊息,又怕是壞訊息……倒是還不如沒訊息,可算作好訊息了。
終於,在九月十六散了午學後,有個小丫頭在門口道尋她,她有預感怕是元芳在等她,忙不迭的就跟了出去,果然走過七彎八拐後,終於在另一個她未曾見過的普通院子裡,見到了竇元芳。
憔悴的竇元芳。
他仍穿著那身絳紫色衣裳,一樣的高高瘦瘦,或者說更瘦了,若非肩腰架子還在,定是撐不起那身衣裳的。江春剛要問為何一整個月都見不著人,葉掌櫃也不與她說實話,見了他眼裡掩飾不住的疲憊,只覺心軟異常,要出口的話轉了個彎。
“竇叔父,最近可還好?”問完又覺得是廢話,滿東京城的人都曉得竇家這一個月不好過,尤其是他這棵頂樑柱了。
為了補救,她又問“竇家祖母可好?”
元芳只長長嘆了口氣,未直接回答她問題。
江春眼巴巴望著他,只覺那口氣長得彷彿沒了盡頭,就似過了一個秋天般,連帶著她也覺得累起來,抑制不住的想要打個呵欠。
“怎麼又叫叔父了?”
嗯?
江春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想起中秋那日,竇老夫人叫她改了口喚他“哥哥”……這都多久的事了,經了提心吊膽的一個月,她哪裡還想得起來?
他……倒是記性好。
她不好再開口,總覺著這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彌補不了竇家人的心痛,做不了感同身受,只能儘量不惹人煩了……就只靜靜在他對面站住。
元芳卻是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開口。
他沉默片刻,又看了她一眼,仍然不見她開口。
再看一眼,江春終於發覺他不對勁了,這是在看我做甚?她低頭將裙子打量了一遍,也未見任何不妥。
“為何不喚我‘哥哥’了?”
……
江春哭笑不得。
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糾結個稱呼問題,是他已經胸有成竹了?還是心太大?
江春抬頭看他眼睛,見眉心川字紋愈發明顯了,想到她聽過的那些“命理之說”,安慰道:“元芳哥哥切莫憂心太過,上天不會虧待竇家,不會虧待你的。”
為了表達決心,她又定定望著他眼睛,一眨不眨道:“若有我能幫上忙的,你一定要說。”
果然,他眼裡就慢慢溢位了絲絲笑意,也是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江春被她看得不自在,微微側過眼目,將視線落在他鬢角……卻如遭雷擊。
他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鬢角,現在居然有了縷縷銀霜!
她不相信自己眼睛,他才三十歲不到,怎麼可能……
第110章 託付
江春不料居然在元芳右側鬢角見了白髮,他才三十歲不到,放現代也就大學畢業的年紀……這一個月對竇家來說,是何等的難熬與委屈?
她只覺心酸異常,那幾根半白的頭髮,似幾棵刺頭般戳著她的眼,將眼睛都戳酸了……她好想抱抱他。
她幾乎不曾猶豫的伸出左手,一把就拉住了他的右手,只可惜她手太小了,僅能拉住他的小手指和無名指。
元芳手上一軟,感覺到她拉著自己,下意識的就心內一軟,大手稍微用力就握住了她。
在這個漸漸轉涼的秋日傍晚,兩人似乎是為了給對方鼓勵,都微微用了力的握對方的手……今日,將是他們日後回首都覺意義非凡的一日。
東京城晚秋的風愈發涼了,江春急著出門,尚未來得及加件厚衣裳,現在院子裡站了半晌,倒是冷得她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元芳責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那身湖藍色衣裙,也太單薄了些……他忙牽了她手,快快的進了屋。
屋子還是那再尋常不過的民居,元芳放開她手,親自倒了杯熱茶與她。那暖融融的茶盅才入手,江春就覺著周身都開始暖和起來,正要開口道謝,卻又想起來,他已不是她的“竇叔父”了,好似不消那般客套與敬畏。
但……他們現在是何關係,她又不好意思細想。
自他受傷後,兩個誰也未提出確立關係的要求來,就似上輩子的她與初戀男友一般,自然而然就在一處了。他都未說過喜歡她,她